当第一缕光线慢慢爬到射光峰时,从暗夜醒来的水墨山峰,转为生机勃勃青绿山水,鸟儿争先鸣叫着,试图提醒安眠的人,又一个天明。
朝葵翻身下床,把被子往旁边一推一卷,白嫩的脚丫蹬上鞋子,噔噔的跑到师父的门前,梆梆的敲门声伴随着小女孩独有清脆吵闹的声音,“师父,快些起来了,再晚赶不上山下的早饭了,师父,师父!”
屋内人猛的开门,连累女孩一个踉跄,板着脸的干瘦小老头揉着脑袋上一团乱遭遭的灰白头发,没好气的说:“练剑不看你积极,吃饭到这么积极,以后对敌,人家拿剑,你拿饭碗好啦,把别人吃跑。”
对面的小人儿,背着手、垂着头,一脚一脚不轻不重的踢着门框,带着抱怨反驳,“我练剑也很积极,你从来都不看,有一次练扙剑直行时,手上茧子都破了,留了好多血,还是师兄帮我涂的药,你都不知道。”朝葵越说越委屈,眼泪快速涂了满脸。
李凡生好笑的看着眼前堪比六月天的弟子,猛地上前把朝葵举到半空中,看着女孩眼泪因为突发的意外状况止住了,想到过去孩子还在襁褓中,每次哭嚎不休的时候,只要高高的举起她,就会停止哭泣,瞪圆眼睛警惕的观察四周,这个习惯一直没变过。
想到过去,再看眼前臂膀高的小豆丁,心里暗道,还是孩子呢,轻声安慰着:“等会儿吃一碗白糖糕好不好?”
“还要蜂蜜水,两碗。”
朝葵握起右拳抵在眼下,直直的盯着师父,大有不答应就继续哭的意思。
“好。”李凡生答应下来,“快点收拾一下自己,快去快回,回来也要练剑。”
“知道啦~”女孩跑远,徒留长长的尾音。
射光峰位于第一仙门的最东方,第一仙门这个名字据说来源于仙祖,他老人家在开辟了仙道后,留下传承之际时,对门派的名字犯了难题,就结合自身经历,给宗门留下一个简约又霸气的名字,‘第一仙门’。
其中射光峰曾是宗门最显耀的地方,因为它是历任剑仙所居之处,也是离凡人界最近的地方,听说当年从凡人界选仙界门徒时,都是先入射光,射光峰挑选完好苗子,才由其他峰主择选弟子。
只是天地绝灵十年,射光峰也落寞了十年。
师徒二人迎着朝霞,踩在厚厚的金色银杏叶上,掩藏下面最深的,也是最腐朽的一部分,小小的一点压力,哗哗啪啪的化成灰。两人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走到了铁索桥头。
桥很宽、也很长。
朝葵跑到桥的右边,踮脚揪了一枚不认识的野果,直接放到嘴里,师父上前两步拍打徒弟的小手,“多脏呀,什么都往嘴里放。”
边说边从身后的背篓里拿出水壶清洗华葵的手,看着她因为训斥不开心的样子,从那棵树上揪下一串果子,用水仔细洗清洗,放在她的手心里。
朝葵揪下果子串里最大最红的,递到师父嘴边,“师父,甜的。”
“师父,我们为什么要走铁索桥?徐师姐说她们是坐异兽下山的。”朝葵她不想继续走看上去就很累的路。
“边走边说,师父给你讲故事。”
“好呀”
一老一小在舒缓平和的声音中一步步远去。
李凡生娓娓道来一段真实的往事,“铁索桥曾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遇仙桥,它也不是由凡铁铸就的,是仙人们从外面带来的陨铁建造,再加上我们宗门长辈刻画的符文,遇仙桥坚不可摧,还具备‘传送’的功能。”
“宗门的子弟走上遇仙桥就会随机到一个凡人需要帮助的地点,斩妖除魔,而凡人中心性坚定、有大毅力的人就会看到遇仙桥,走到遇仙的尽头就是仙门了。你师父我呀!当年可是把同期的同门远远甩到后头的绝世天骄。”李凡生捋着稀薄的胡须骄傲的说道。
小徒弟很给力的连连点头,“我相信师父,师父是最厉害的仙人。”
说完,只得到迎面一个爆栗,“天上的才是仙人。”
“他们都没有下来过,谁知道他们的存在是不是编造的,再说了,天上的不一定比地上的厉害,他们只是住在天上罢了。”朝葵很认真的反驳师父。
有趣的路程总会相对短暂一些,他们已经走到桥的尽头,是一处村落。
朝葵看向面前的这处村落,在如此刺眼夺目的正午阳光下,依旧显得灰扑扑的,还有人们拘谨沉默的姿态,越发不起眼了。
“请问,是仙师们吗?”最开始发现师徒俩的人急匆匆的跑回去带来了一堆人,领头的老者便是问话的人。
老者是村子的里正,听闻消息,急匆匆的赶来,看到前方站着牵着手的一老一小,老仙师虽说气势不凡,可周身样貌与其他人没什么不同,小仙师倒是看着灵气逼人,不凡的很。
“我是第一宗门射光峰第十八代传人,号明心,你们有什么要求助的?”李凡生严肃道。
朝葵第一次见师父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