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护其安危”
说着,他看向妫夷,后者却是对他的致谢丝毫不理会,只一门心思扎到了酒坛里。
张子凡听这人言辞彬彬有礼,举止有度,就连说辞也不容怀疑。只觉得那一双抱手作揖的架势,在他看来极为熟悉。
他心中渐渐有了些许猜测,将手里抖开的折扇轻轻晃着,不再多语。
“是么,那她现在很安全”另一边,久未言语的侯卿却是突然开口。
陆林轩二人看向他,自然是听出他言下的赶人之意。
这位一向特立独行的尸祖大人,其认知虽与常人有差,但其敏锐的洞察力却往往超出常人,所以他以往说的话,陆林轩等人也深信不疑。
只不过这人现在是敌是友尚不明确,侯卿却是这般大的火药味,在陆林轩听来,倒有一丝吃味的含义。
“……”
就在这时,正陷入一场奇异的对峙中的三人突然听见,已经醉倒在桌上,埋头不语的妫夷像是发出了一丝细微的笑。
而后,在四人的注视下,妫夷缓缓将头抬起,露出一张已是绯红的脸:“你们错了……嗝”
“你们并不安全……我也不安全……”
她的身形微晃,似乎马上就要醉倒,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像是发梦一般呢喃道:
“嘻嘻……你们知不知道,我一看见你、你、还有你……”
她一边说着,陆林轩,张子凡还有她身旁的侯卿都被她挨个指了一遍,唯独落了再次执起筷子的韩觉,又接着说:
“我一看到你们,就觉得很欣赏你们……”
都说酒后出百态,这姑娘醉了,却是按着人一顿夸。
这情形让陆林轩不禁想起自己身边那人的酒品,那才是真没眼看,她不禁苦笑摇头,宽慰道:“姑娘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然而妫夷却是摆了摆手,她显然并未将话说完,只见她看着一桌虚晃的酒菜,神色眼神迷离,“只可惜……你们都要死了……我……我也要死了”
话语落,屋外的风似是感知到什么,突然加剧,竟是将窗边挂着的布帘都吹得掀了起来,熄灭了饭桌上的油灯。
屋子里转瞬漆黑一片,只一道清冷月华从窗台缝隙中透来,一缕轻烟借着月华辗转蜿蜒而上。
没有人说话,却是在这满屋的寒光里屏息对视。
只一刹那间。
随着空气中一丝细微的波动,桌前的几人瞬间发力,闪电般地便撤离了他们身前的这张方桌。
被抓住两边胳膊往后带的妫夷只觉得身形一晃,还未缓过神,便见那张放着酒菜的桌子瞬间爆裂,无数木屑残渣在半空中飞起。
其中一些飞散而出,向角落处的几人扎来。
妫夷下意识伸手去挡,却发现身前蓦然撑起一把伞来,将木屑全然挡住。半醉半清醒间,抬头看向一旁这个始终护她周全的人。
顺着侯卿的视线看去,布帘已经残损,被撕裂成几片飘然散落在地上,那张不知已被何种长针暗器钉满的窗户外,一个鬼魅般的身影立于驿站外。
一双幽暗鬼魅的眸子,一张惨白如纸的容颜映入几人眼底,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似是舔舐着利爪的厉鬼,倏地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