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心思心疼亲手精制的玉笛了,鉴于羽瑟一曲未罢便停了下来,很是意犹未尽:“此笛合该是你的,不过,嫂夫人将方才的曲子再完整吹奏一遍如何?盛某素来喜欢拨弄古琴,实在喜欢方才曲调,还请嫂夫人赐教。”
羽瑟转眼看这满库的精兵利器,只觉过了这村没这店,立时笑眯眯道:“庄主唤我名讳便是,至于方才所言,好是好,不过嘛……这曲子可是我多年呕心沥血之作,以庄主才智,再听一遍定然能将曲调记得分毫不差。庄主原本便答应勋要许我一件兵器的,若我将此曲谱送与庄主,是不是能再换一件?虽这么说是小家子气了些,可庄主库中精品实在勾人贪欲,还请庄主见谅,就许我再任挑一件,如何?”
“任挑一件?”璟然闻言一哽,倒真没想到能有人面不改色将如此没脸没皮的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险些挂不住温润笑意,心中却丝毫不觉羽瑟逾越或是厌烦,全然没意识到,哪怕是郑勋也只得了这私库中的一件兵刃而已,稍一眯眼便抬手应下:“挑便是。”
于是,在羽瑟不费吹灰之力演奏一曲过后,慎之又慎地选了六枚一组名唤“流云”的暗器——形同流星,轻似浮云,疾如春风,利比尖刀。
璟然瞪着羽瑟手中流云,心里默哀,竟又是少有的从寻材料到铸造雕刻均是亲手为之的得意之作,不禁发誓再也不可对这女人松懈。
郑勋则是清楚记着璟然推脱参宴时许下的神兵利器,离开山庄前还不忘叮嘱他,要早日用西境原铁打造一把轻量的兵刃,心道还是将这家伙许下的好兵器给羽瑟罢,笛子暗器什么的,哪是正经的防身之物……
璟然目送郑家小夫妻笑闹着远去,难得的将目光在那方向上多停留了一阵,有冷羽瑟在侧,日后同郑勋这个直肠子相交,怕是不可再大意了。
身畔的管家自小看着璟然长大,盛父去后也曾为主人家的孤儿寡母跟璟然叔伯们抗争过,在璟然夺回家业后又回来给当年的少主子当了管家,对璟然一心疼爱,见他目之所向,只觉眼前一亮,乐呵呵道:“庄主何必艳羡郑少将军,不如自己也赶紧娶妻吧,老主人泉下有知……”
又来了……璟然颇为无奈,心知若不打断他,他便要嘀咕个没完,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说到父亲,他见我传承锻造之术必然高兴,这西境原铁都到手了,若不好生用起来,父亲泉下有知,定要不痛快了。吾还是回去好生琢磨琢磨,用这西境原铁锻造几个何样的兵刃才好。”说罢,头也不回地背着手回了。
管家看着璟然背影摇摇头,果然啊,少主子平常都不想什么娇妻美妾,这刚得了西境原铁,就更都不会上心,难道方才他不是看人家小夫妻和美而艳羡?哎,是老头子我想得太美了,庄主成天说心中有数,也不知他这个“有数”究竟是何时才娶妻,罢了罢了,自己是管不了了,还是去吩咐下人给他时时温着些好克化的点心,待他琢磨得累了,也能立时用些……
璟然研发起新型兵刃来,那便是绘三日草图才出一次房门,而后好生悠哉半日,郑勋自然是晓得他这个习性,是以每每带羽瑟来访,都能掐着点偶遇闲暇的璟然,与往常不同的,则是对招的间或成了三人,而比试箭术这一项也出现的多了些。
郑勋早在羽瑟过门之时,便教了她内功心法,又送了她丁点内力撺掇她练轻功,自己则在羽瑟“扔石子”技巧的启发之下磨炼了箭术,自然要找好友好生显摆显摆成效。
只是郑勋绝口不提被羽瑟提点之事,光顾着声称自己有远见,道是就凭羽瑟这可怜的内功根基,教着修习轻功再好不过,打不过总得能跑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