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沐枫漓
羽瑟作为已嫁作人妇的外养歌妓之女,乐得不配为父奔丧,却也知道,总不能那老匹夫刚死,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招摇过市,只得传讯给已被训得日益服帖的战士,令他们两日之内与汝山上的狼群和睦居于一处,顺带将山上的虎熊屠尽。
十几个儿郎拎着一张薄薄的纸片,在惊惧和兴奋中哆嗦了好一会儿,咱们头儿,果真是伤心伤得狠了吧……
羽瑟却不知道自己的小分队作何感想,在府上闲闲窝了两天,看着仅凭月光射箭的郑勋,一时兴起,随口提道:“勋,晚膳时听爹说,近来总有夜明珠失窃?”
“嗯,”说话间,郑勋又射落一片叶子,转过身来,“这事儿连皇上都惊动了,还问了武城府尹查办不力之责,你问这做什么?”
羽瑟扔下一把石子儿,拍拍手,似是闷得狠了,环胸道:“不如今夜去寻宝啊。”
“好啊……”郑勋转眼想起了什么,一脸严肃地背着手摇头,“不行不行!半影公子都没抓着呢,我若带你夜行,爹爹必定扒了我的皮。”
“半影公子?”羽瑟倒是好奇,这段日子光顾着在汝山上对老兵蛋子们进行魔鬼训练,倒真是没注意时事了。
“就数你孤陋寡闻,我跟你讲啊,这半影公子也不知什么来头,一夜之间将齐大人李大人两家屠尽,都十来日了还没找着。说来怕是寻仇,他倒猖狂,两家老小一个没留,护卫也死伤大半,可不通武艺的丫鬟杂役却一个也没伤着,偏偏这么多人没一个看清了他的模样,连影子都看不到个齐全的,只有几个说他似是以扇子作案。”郑勋停了停,瞥了眼自家妹妹,“就这等身法,你可斗不过。”
听起来,确是,斗不过……但,这显然不是放弃出去探上一探的理由,羽瑟原本还只是随口一提,闻言却是更加来了兴致,心道怎么也得磨得郑勋松口才是,对付兄长的激将大法信手拈来:“是我斗不过还是你斗不过?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我怕他?!我倒想去,这不是担心……”郑勋气结,一个“你”字没说出来,就改了口,“你出了岔子,害我被爹教训!”
“是是是,是我说错话了,我就说怎么满城风雨了我都没觉着不对,定是因为有哥哥你守着,才万分安心,”羽瑟三两步闪到郑勋身后,将方才在他鞋跟后一线之隔扔下的一排齐整石子儿踢掉,拉着他道,“既然你也想去,岂不正好么?就是出了这个院子,有郑少将军护着我,也不可能出什么岔子不是?”
等郑勋从羽瑟少有的马屁中醒过神来,已经被自家妹妹拉回屋内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看着她笑眯眯掀开床板,知她是铁了心要去,加之自己也心痒得很,戳戳她额头叹一句“你啊你啊”,便顺从地滑入床板下的密室——自然,早已成了郑少将军居所。
待郑勋再度上来,看着眼前这俊俏的公子哥儿惊得合不拢嘴,也不知妹妹何时买的男装。
羽瑟看着郑勋这一身“专业”夜行服,倒也觉出另一番风流味道,默念这个呆头哥哥从前恐怕没少干趁夜摸狗之事。
两人并肩出了房门,武城很快便多出了两个黑影……
“勋,我们分头找吧。”羽瑟见郑勋双眼一瞪,赶忙堵了他的话头,“不要担心,就算我打不过,我也跑得过啊,你知道的,我的轻功可是青出于蓝。”
“可是……”
“你不是说了那半影公子是寻仇么,你还说人家作案都不会伤及旁人呢。”
“但……”
“好嘛好嘛,打不过我就跑嘛……不不不,看到有人拿扇子马上就跑!天子脚下,我跟谁也无仇无怨的,再加上这身少将军亲传轻功,哪儿能出事?咱们可得好好比比看,你不许跟在我身后捡现成的!”
郑勋被羽瑟这一通不讲理搅和得哭笑不得,终究还是妥协,也罢,羽瑟说的不无道理,又不是夜路都不敢走的柔弱姑娘,哪儿那么容易出事呢?
见郑勋嘟嘟囔囔地向城门绝尘而去,羽瑟却直奔宫门,不多时,便伏在了外宫墙的顶上。
这里为武城的正中,虽说比起宫中几个大殿要矮些,但比起宫外的屋宅,便算是最高的建筑了,主城楼屋尽收眼底,正是磨刀不误砍柴工。
幸而羽瑟刚到武城就将最易于探听消息的青楼茶馆逛了个遍,细细去看灯火通明之处,马上发现两处并非烟花之地。
失窃的均是上等夜明珠,数量之多令人咋舌,即使藏在地窖里也会有光透出,想要掩盖其光泽,就必须用更亮的灯火来迷惑人眼。如此一来,羽瑟翘了翘右边的嘴角,向可疑的宅子溜达去。
羽瑟先来到一个私塾模样的地方,悄悄潜了进去,发现有许多学子挑灯夜读,心想此处大抵是像梁祝读的尼山书院一样,是个寄宿学校,怪不得大半夜的还如此亮堂。
虽不全然排除这地方的嫌疑,羽瑟也无心细查,只想待看过另一个可疑之地再说。
沐枫漓原本坐在屋顶把酒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