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作解释,看了看低头吃果子的羽瑟,再瞥一眼满脸坏笑的郑勋,心中一时烦闷起来,将话题岔开了去:“这不要走了,是以先将枫漓介绍于你们认识。枫漓先师与先皇后曾有同门之谊,又曾受其所赠雪蟾修仙,此次若是出征为先后嫡女报仇,沐兄可与你们一道还此因果。”
“修仙?难怪未曾听闻你这号人物,听说修仙者大都隐于尘世,方才你与我过招,用的是仙术不成?”郑勋正朝着枫漓无限感叹,忽地抚掌而立,“不对不对,若沐兄,不不不,若沐公子修仙,年岁过百大抵也是这副模样,我……我是不是该尊称一声前辈?”
见郑勋那实诚的样子,饶是清淡如沐枫漓也弯了唇角:“方才所用自然是尘世武艺,在下不过是跟先师有些缘分,跟着修习了些炼制灵药的法子,算不得仙修。至于年岁,与百岁实在相隔甚远。”
“原来如此,那还是唤作沐兄好了,”郑勋挠了挠后脑,见枫漓含笑颔首,转而嘿嘿笑道,“我就说嘛,修仙有何意思,这凡尘这样有趣,就此无欲无求无我无他的,岂不憋闷?还是跟我们一道,将大漠糙汉打得屁滚尿流,那才开怀。”
“如郑兄所言,他日若真有战事,在下自然全力相助,以全因果。”
众人有说有笑一同用过午膳,便与璟然作别,经这半日的嬉闹,郑勋的郁气也散了不少,哪料刚一进自家院子便听身后破风之声,迅然回身拦下一招,端起一脸轻嘲……
第二日清早,郑勋斜靠在榻上愤懑不已,回想昨夜羽瑟的突袭,肋骨忍不住抽了抽,这丫头,怎地下手竟如此狠辣,好在罢朝三日,不然这走动起来怕是藏不住伤势,一张俊脸可要丢尽了。
羽瑟心中懊恼,怎地被激起兴致竟伤了兄长,只得满面讨好地端了粥倚在榻旁,一口一口吹凉了往他嘴里送去,每每堵住他牢骚言语,换来眼刀无数。
终究一碗粥喂完,郑勋才将将咽下,便听羽瑟将碗重重搁置在几上怨道:“谁叫你小瞧了我,胆敢轻视你家妹妹的人,可没一个有好下场,中了招也是你咎由自取!”
“你!”见羽瑟如此倒打一耙,郑勋气得又抽了抽,一时竟反驳不得,深吸一口气又疼得龇了龇牙,“倒……真是小瞧了你,这都哪儿学的,下手尽是杀招儿。”
“我本就是杀手啊。”
羽瑟此言一出便觉不好,果然看到郑勋应声怔愣的面色,可怎么也无法再说哪怕半句谎言来遮掩,只垂首不语。
郑勋虽说怔愣,片刻也就反应过来,只当羽瑟是开玩笑,可笑意还没溢满唇角,就被羽瑟的模样压了下去,再联想昨夜过招,面色一点一点沉了:“可当真?”
单是听声音,羽瑟就知郑勋是如何的面沉如水,一股从未有过的害怕直涌而上,烧心得紧,再顾不了许多,竟直直扑到郑勋怀里。
郑勋本就伤着,此时被压的猛然一痛,心中还疙瘩着生气,倒抽一口凉气,反手便狠狠推开了羽瑟。
羽瑟毫无防备,也丝毫未施力稳住身子,受这一推便跌到了地上,双目似是出神地凝视着床沿,片刻后抿了抿唇,撑起身来转身而去……
郑勋方一推开羽瑟便大大后悔,唯恐自己手劲大了,再回味羽瑟扑向自己时的模样,心尖儿颤了颤,怕是将她伤得狠了,下意识觉着若让她出了这门,便有什么再也回不来了,哪儿还顾得上身上疼着,三两下便从榻上跳下来追过去,从身后将她拦肩搂住。
郑勋这会儿冷静下来,想着该好好说才是,将羽瑟的身子掰过来,缓了语气,问道:“可摔疼了?”
羽瑟一直垂着头,轻轻摇了摇,这模样倒是急着了郑勋。
郑勋更顾不上生气了,半强迫着将自家妹妹的头抬了起来,这才发现她面上竟已满是泪痕,湿湿红红的美目中,一双乌黑瞳仁格外招人疼,不由心里咯噔一下,尚不知如何抚就,便被羽瑟攥紧了衣袖,只听她轻声喃道:“我错了,哥哥我错了,你别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