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精的催化下显露无遗,见过场面的人都要心底发凉颤上几颤,遑论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厮,当下就腿软跪地。
又是几个下人闻讯而来,怎料郑勋发起了酒疯,抓一个问一个,没得到满意的答复便将人甩开,吓得众人答起话来更不利索。
另一厢里,火忆煊正在休养,当初被送请柬给璟然的义士救下,便留在这慕艾山庄养伤,此时听到外面动静极大,想来定是有人趁着庄主外出,来此捣乱。
忆煊的伤已好了八/九成,被素未谋面的盛庄主收留本就心存感激,加之自己白吃白喝这么久,怎么说也有些不好意思,此刻听得有人捣乱,自然不会远远躲着,巴不得做些什么才好。
匆匆来到大堂,忆煊眼前一片狼藉,桌椅倒在地上,下人们正围着一个不知是谁的人点头哈腰。那人背对着忆煊,看不到面容,可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人,不见他手里还抓着一个小厮的衣领呢么?
忆煊扶起倒在边上的一个丫鬟,看到她吓得苍白的小脸,顿时肝火上头,这混蛋,怎么能随便欺负人?欺负的还是没长熟的女人!当下三步并作两步跨到那人背后,用力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掰扯过来,看都没看就一巴掌扇了过去。
四周顿时静了下来,沉浸在自豪中的忆煊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她一巴掌扇的人,可不正和现代那特警长得一样样么!这个版本的,看起来好生凶残……仿佛很有几把刷子的样子……
郑勋醉得重心不稳,竟生生被人扳过身来,还挨了一个耳光,眸中顿时有寒光一闪而过。
还因震惊而盯着郑勋的忆煊又怎会没有留意到?心中一个哆嗦,下意识不敢再看这似是有些野性的男人,低下头,花了两秒钟来冷静,告诉自己他一点也不可怕,再抬起头来,已装出一副冷静面孔,只是被加粗的声音中仍旧透着颤:“你什么人?到慕艾山庄来做什么?”
短暂的惊怒之后,郑勋倒是退了些醉意,当下颇为清醒道:“实在抱歉,在下郑勋,方才喝多了,多有冒犯,还请各位见谅。”说着,后退一步,朝众人深深一礼。
短短数月,郑勋毕竟是经历了大风大浪,那凛冽的锋芒也渐渐被磨出了谦和的态度。
下人们总算是缓过神来,哪里还想多留,纷纷说着没关系下去了,只忆煊一人静静望着郑勋出神。
这家伙说他是谁?郑……郑勋?!英明神武的少帅郑勋?!
火忆煊早就听闻郑勋事迹,知他横扫千军威风凛凛,心中万分敬仰,当初还狠狠骂过皇帝那混球,只道若不是皇帝老儿将他诓骗回来,他定能将大漠西北的屯兵尽灭!
“多谢姑娘打醒在下,改日定向盛庄主陪不是。”郑勋说完便要离去,恰巧碰上端了好酒上来的管家,又是深深一礼。
忆煊自从知道了郑勋身份,顿时觉得郑勋那不是匪气是英气,此刻见他满身酒气,脸色也不好,不禁想起当初自己听说他被骗回来时的郁闷,心道他定是更加如鲠在喉吧。
看着郑勋背影,忆煊总觉得不放心就这样让他走了,偏偏盛庄主又都不在,只能自己出马,当下轻“嗨”一声,追了上去:“等等,郑将军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要不要再歇歇?”
郑勋回过头来,看到忆煊眉宇之间毫不掩饰的担忧,心神不禁一曳,一连串的悲痛打击之后,识时务者对自己敬而远之,原先的将士和一些忠义当头之人对自己敬重有加,最亲近的那么几个,则是刻意不提伤心事,自然不会将担忧写在脸上。郑勋是多么逞强的一个人,若是换作日前,定是不愿看到旁人这幅作态,仿佛是在可怜一个懦弱无能的过气将军,可现下,兴许是因着正在最为脆弱的时候,在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面前,竟真有那么一瞬的冲动,想要卸去硬撑的坚强。
但,郑勋毕竟正统至极,径自压下心弦的那一丝颤动,礼数周到地一揖:“多谢姑娘好意,在下还是回府罢,以免又平白惹出些麻烦。”
刚迈出脚,郑勋突然想到了什么,复又回头问道:“不知姑娘是不是火忆煊,火姑娘?”
哇靠!少帅知道我!不行不行,要矜持,别hig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