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一息,正是安群打伞而过,将她捧回家中载在盆里,让她蓄下最后的气力,免于身死魂散。此后,安群日日悉心养护那株蕙草,还央着做纸伞为生的娘亲做了一只小巧可爱的插在小盆里,春去秋来便是七年。七年后,安蕙修成人形,也同安群结了连理。
听枫漓说罢,羽瑟微微点了点头,这同现代时听说的人妖相恋故事如出一辙,心中更是不痛快了:“那你呢?当初那个姑娘救你,你是不是,也想要以身相许?”
枫漓一愣,原来这姑娘是想绕着圈儿盘问自己啊,不禁笑道:“昨夜不是告诉你了么,阿邬只是个小姑娘,且还未等我修成人型,她便去了。”
羽瑟不禁撇了撇嘴,呛声道:“挺是可惜啊,若是她还在,你们定是郎情妾意了,没准,她的转世还在某处等着你呢。”
“我都说了是小姑娘了,不过八/九岁的样子,哪儿来的什么郎情妾意?”看着自己那被羽瑟甩开的手,枫漓无奈道,“更何况,你和她还有几分像,她的转世,也许,就是你呢?”
羽瑟这才晓得,小姑娘竟是这么小,不免有些尴尬,再听他说自己可能就是阿邬姑娘转世,心中竟忽然更不舒坦了,虽知有些无理取闹,却还是忍不住瞪了枫漓一眼:“怎么会?我同她有点像,也不是同一个人。你别把对她的恩情算在我头上,我可不稀罕你偿还恩情。”
嗯?枫漓这数千年来看过不少戏,原以为羽瑟会喜欢这样前世今生缘分不断的桥段,是以没有瞒着她同阿邬的相像。就说这姑娘方才不还兴致勃勃说着什么妖物化形以身相许么?怎地将她同阿邬扯在一起,就这么不开心?
枫漓一时之间实在摸不着头脑,暗道这姑娘家的心思,怎地如此捉摸不定?
见枫漓稳坐无言,羽瑟心中不由有些委屈:“别说我不是你的阿邬,就算我真是上辈子救你一命,你也救过我多回了,早就全了你所谓的因果。你若是惦念救命恩情,便多去祭拜,我不是她,也不想是她,莫把想对她的好加在我身上,更犯不上拿以身相许来报恩。”
枫漓恍然,而羽瑟见枫漓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心更沉了,原来竟是自己一厢情愿,他只不过是将自己当成替身。
枫漓却不让羽瑟轻易离开,一挥手便是一股真气,将将在负气而去的羽瑟面前阖上房门,不等羽瑟再开口,就连声道:“不管你是不是她的转世,我对你如何,都不是因为她。”
见羽瑟好似是咽回了“开门”二字,一副“你愿意说我便听听”的模样,枫漓轻笑着起身,走到羽瑟身边,不由分说牵了她往回走:“你若介怀,我便同你说清一些。我当时尚未化形,不懂什么情爱,阿邬那么小,虽然救我护我,也不会有别的心思。我初见你时是在启城,那时的确因着阿邬才想救你出冷府,可自那以后,无论待你如何,便只是因为你了,同阿邬没有半点关系。就说你第一次见到我,那也是因着认出了你冷羽瑟,我才出言阻拦,你想去查探的那宅子,可并非是个好去处。”
枫漓向来寡言,如今为了同自己解释,竟说了这样长一段,且无一处不合心意,羽瑟霎时觉得拨云见日,欢喜得紧,就连“阿邬”这个名字,也变得分外可爱好听。
羽瑟看着被枫漓握住的手,始觉万分羞恼,实在是,太丢人了,声如蚊蝇强辩道:“谁……谁说我介怀了?”
“是,你不介怀,是我偏想说清楚。”枫漓心中软了又软,轻轻捻了捻羽瑟指尖,忍不住调笑,“难为你了,姑且一听罢。”
羽瑟不争气红了脸,当下更是羞愤,强自按捺下心跳,勾了唇角,挑了左眉,挠了挠枫漓掌心,又拉着大掌摇晃着,抬起头来满目星辉看着他:“你说当年不懂情爱,那如今,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