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分不易,哪会在意这些?
可毕竟在郑勋身旁待得久了,多少有了些类似忧国忧民的情怀,想到妖界所图甚广,自己却替枫漓隐瞒遮掩,每每夜深人静便忍不住内疚惶恐。
自己瞒下的事可会有什么影响?
自己身在其中,虽是万分相信枫漓,可一心扑在枫漓身上的自己,判断还可信吗?
更揪心的是,枫漓答应过自己,不会伤害身边的人,也不会做什么过分之事,可谁知妖界还会让他做些什么,若他执意不从,妖界又会如何处置他?
待羽瑟察觉到呼吸间都带了些微颤,这才勒令自己莫要再吓自己,撑起身来去外间喝茶。
茶水已是微凉,羽瑟接连灌下几杯,这才冷静下来,又觉坐在外头有些凉,便要回去歇息,可毕竟身子虚,刚站起来就腿一软倒在地上,不禁懊恼,一拳就要打在桌脚,却被人从身后包住拳头。
是枫漓……一感觉到他的气息,羽瑟心中郁结就泄了大半,任他将自己抱起,放回床上。
枫漓不禁有些恼火,本该在床上乖乖养着的姑娘倒在地上不说,竟还要拿拳头去和桌子硬拼:“你就这么不知爱惜自己?”
羽瑟见枫漓难得的对自己皱起眉头,一时也有些心虚,只是撇了撇嘴,小声道:“我渴了嘛……”
枫漓一叹,叫自己硬起心肠来对她发火,还真是做不到:“那,还渴么?”
羽瑟听他声音温柔了,也知道他是对自己狠不起来,心中一甜,嘴角含笑问道:“不渴了,你们议事完了?”
“嗯,左右不过是前些日说过的,那古画还未能打听到,别的更没下落。”
此时离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烦心事不过一会儿,羽瑟心绪还低落着,说起寻神器的事,笑意便更撑不住。
枫漓坐在床边,揽着羽瑟的肩,让她软软靠在自己怀中,见她似有心事,不禁柔声问道:“这是怎么了?不开心?方才凶你声音大了?”
羽瑟轻轻摇了摇头,只觉得这样静静地依着他,就很安宁,抿了抿唇道:“我只是,将你的事一直瞒着,有些害怕。”
“我答应过你,不会伤你身边的人,也不会为祸人间,不信我?”
“我信,只是,”羽瑟挠着枫漓掌心,轻声问道,“我知道,妖界也在寻神器,你……”
羽瑟话未说完,枫漓却已明白,那所谓的义父自然不会放任自己随性逍遥,哪怕此刻,同羽瑟等人在一起,说起来也是为了探听神器消息,纵是可为羽瑟不顾一切叛出妖界,可那后果,却是不敢想的。
枫漓无意欺瞒羽瑟,犹豫半晌,抚着心上人的发道:“我说过,我对妖界没有丝毫留恋,但轩辕绞之令,纵是做做样子,也不能全然不从。至于神器,若让妖界集齐了,这世上就绝无肉/体凡胎容身之处,哪怕是为了你,我也不允。”
羽瑟也知道,枫漓一直无意惹恼轩辕绞生出事端,但为了自己,已同叛出妖界无异,此刻再听他所言,更觉是大大为难他了,心道枫漓已做了轩辕绞上千年的义子,必然是极受轩辕绞看重的,若不是因为自己,大可以坐稳了他一妖之下万妖之上的位置,就算人间灭绝,也能过得很好,想到此处,不禁怏怏垂首。
枫漓却只当羽瑟还对自己不放心,心下一沉,抬了她的下颚,直直看入她的眼道:“还不信?可要引你入我识海?左右天地之大,我所在乎的,不过是一个姑娘罢了,不怕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