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下连洗澡水都送不进去,只觉一阵无力袭遍全身,一拳打向身边的水桶,木桶应声而碎,水花溅起一丈有余,又纷纷坠下,郑勋却是不闪不躲,任凭水打在自己身上……
忆暄也不脱外衣,也不盖衾被,直直躺在床上,听到门外响动,心中默念道:“火忆暄!你给我有点骨气!可不能三两下原谅他!还敢在外头砸东西?哼!砸给谁听呢!可不能惯着他的臭脾气!他这榆木脑袋害你伤心多久了!这次一定要好好收拾才行!三天!不对,五天!少说要叫他抓心挠肝五天才行……”
忆暄一把扯过被子,捂住了三分气呼呼七分甜蜜蜜的笑脸,在床上打了个滚,回味起郑勋俊朗的面容,霸道的声音,宽阔的胸膛,有力的拥抱……原来他竟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好呢,嘿嘿,说的什么来着,“我们郑家可都是携一人白首的”,都是携一人白首的,携一人白首……啊哈哈,没想到到了古代还能遇到这么有觉悟的好男人哇哇哇!
此时,忆暄的房外,站着浑身湿透的郑勋,看着通亮的窗,也确如忆煊希望的那般,抓心挠肝,但更多的,却是懊恼无措……
时间一点点的过,这个夜晚仿佛格外的长。
一阵寒风袭来,羽瑟拨开被吹到嘴边的发,又心疼地看了郑勋一眼,终是转身而去。
“怎么不去劝劝?”
羽瑟刚走出院来,就听到从上方传来的声音,抬头一看,正是璟然。
璟然难得没个正形儿,懒懒地靠在树上,双手枕于脑后,一条腿曲着踏上树枝,一条腿随意着垂下,真是好不悠哉。
羽瑟撇撇嘴,如今这身子骨可施展不开轻功,只能靠在树干上,仰首环胸:“今夜劝了哥哥,明日便劝不了未来嫂嫂了。”
璟然撑起上半身看下来,摇摇头道:“你这女人真够可怕,对自家兄长,也可以这么狠。”说完,挑起放在空荡鸟巢上的酒壶,翻身下树,仰头饮了一口,煞是潇洒。
羽瑟白了璟然一眼,一把抢过酒壶,凉凉道:“你不也是?不然又怎会放任他在寒风中傻站着?”
说着,羽瑟又睇了璟然一眼,挑起左眉嘲道:“盛大庄主倒也真不愧号称‘笑里藏刀’,怕是就算暗地下了什么狠手,面上都还要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悲悯模样,也不知骗过了多少人。”
璟然微微含笑,倒是很习惯,也很喜欢羽瑟能点破他的心思:“知我者,冷羽瑟也。”
羽瑟原本心不在焉地荡着酒壶,闻声却是一顿,险些失手砸了壶,幸而及时扶稳了,见璟然颇为诧异的神色,只得干笑道:“这话,有些耳熟……”
这是枫漓说过的话,之后,他说“是我的错,唤你瑟儿,可好?”
璟然见羽瑟露出这副称得上有些傻笑的样子,顿觉没眼看,万般不乐意听她打开什么酸臭味的话头,极为“善解人意”地替她解了尴尬:“你不是从不饮酒么?”
“是啊……”羽瑟盯着酒壶的盖子,却又好似要透过盖子望向什么别的地方,“总觉得一旦不清醒了,就危险了。可现在发现,酒的滋味分明很有意思,偶尔尝上一尝,也很是不错。”
毕竟有方才那因枫漓而晃神的心虚腼腆,羽瑟不自在咳了两声,答完这一句便头也不回,只是边走边扬起手中酒壶摇了两下,示意璟然“恕不奉还”,结果刚走出两步,就想起自己如今的身子骨可喝不得酒,万一叫情郎发现又得吃挂落,只得三两步退回来,将酒壶塞回璟然手中。
璟然摇着头笑叹一声,与羽瑟反向而行,漫步回房之前,颇为兴味地看了一眼郑勋,这呆子,今晚可有得罪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