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瑟见状连忙扶住枫漓,急道:“你这是怎么了?”
那一阵难耐过了,枫漓呼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无事。
“尚未,但也该快了。”枫漓并未发现自己声音有异,答着璟然方才之问,抬起头来,实实吓了两人一跳。
“你的眼睛!”
“枫漓!”
璟然和羽瑟齐齐惊呼出声,原来枫漓的双眸竟已赤红,连眼睛的形状轮廓都有了些许变化。
又是一阵疼痛灭顶而来,枫漓哪里还能不知发生了什么,狠狠将那股躁动按压下去,转身就要逃出房门……
此时的玄海,敲了敲枫漓的房门,分明亮着灯,却没有丝毫声响,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弄错了?
羽瑟见枫漓嘴角溢出血来,又惊又怕,连忙上前去拦,璟然亦不可能由着枫漓就这样出去,自然也来拉他。
枫漓再如何强自压抑,也要忍不住现形,推开羽瑟的手都有些发颤,待璟然再来拉时,甩臂的力道就又升了好几层,直将未有防备的璟然撞开半丈有余。
羽瑟跌坐在地上,看着手背上被划出的几道深可入骨的伤,那是……狼爪吗?
璟然撞倒桌椅的声响惊醒了羽瑟,羽瑟爬起来就又要去抱枫漓,却不防触手所及的轻衫,忽而变了皮毛。
就在那一瞬,枫漓将身后要偷袭的姑娘扑倒在地,分明,是一头通体雪白的巨狼。
“枫漓,枫漓你醒醒,我……唔……”羽瑟被狼爪死死按在地上,原本还有些恍然的感动欣喜,但那狼爪的力道似是要将自己按到地底下去,片刻间白了一张小脸,顿时也顾不得满心的思绪,勉强道:“我是羽瑟,是你的瑟……瑟儿……枫漓……”
璟然被那一撞震裂了伤口,见枫漓将羽瑟扑倒,本要去救,但见枫漓似是并无其他动作,便就只在一边绷紧了神经,既怕贸然出手激怒了枫漓真身,又怕枫漓骤然伤害羽瑟而自己搭救不及。
“枫漓,不……不怪你……”羽瑟疼得直冒汗,声音打着颤,看向枫漓的水眸依旧满是深情,“你……看看我……是我……”
璟然盯着巨狼的双眼,目不转睛,不敢有丝毫懈怠,这才发觉羽瑟声音有异,明白过来那按住她的狼爪力道非同寻常。羽瑟的左肩本就命途多舛,哪经得住这个?
枫漓乃是狼妖,猛兽成妖后若被迫化了形,本是暴虐万分,但此时对着身下的人儿,却莫名有些下不了嘴,眼中的猩红也稍有退去之势。
羽瑟一错不错注视着枫漓双眼,本想抱他,奈何双肩以下都难以动弹,只有几根指头能奋力挣一挣,如何抬得了手?见枫漓眸中厉色有所缓和,正要松口气,余光就瞥见倏忽眯起双眼的璟然,忙对他喊道:“别过……啊!”
羽瑟侧头阻止璟然的模样,看在狂躁渐消的巨狼眼里,似是要挣扎起身。巨狼猛地被激起了怒意,利爪一收,就毫无阻碍地扣进了羽瑟双肩,姑娘肩上的鲜血顿时喷涌出来,晃得巨狼一个怔愣,而后在莫名心悸怜惜中恢复了神智。
璟然本是想攻击枫漓好让他放开羽瑟,却哪知他不仅不躲,还在这一刻恢复了过来,如何来得及收势,只能勉力偏转了剑锋,没让流云直直没入枫漓体内,只是在他侧腰深深划了一道。
这剑回转地还算及时,璟然实实松了口气,冲上前去点了二人的穴道,给他们止血。
枫漓却顾不上身上的伤,指尖伸出利爪,在璟然惊骇阻拦之前扣入自己掌心,将热血撒在羽瑟双肩,接着便凝聚了一身修为施起妖法。
璟然见枫漓现出利爪,还以为他又要妖化,正要动作时看他所为,这才明白过来,此间心绪起伏实是不足外人道哉,凝神聚气将双掌抵在枫漓背心,一面给他疗伤,一面替他多续一些真气。
羽瑟方才险些疼得背过气去,身上重量猛然一轻,再睁眼时,就见枫漓满目沉痛为自己疗伤,肩骨渐渐愈合起来,其间剧痛羽瑟咬着牙忍下,只含泪看着枫漓,虚弱地笑了。
枫漓无法直视羽瑟没有丝毫怨恨的双眸,阖上眼睛偏过头去,手中的术法却不曾停下,直到羽瑟轻声劝道:“好了,枫漓,没事了。”
枫漓收了掌,心中却明白,哪里会没事了?此乃自己真身所伤,以自己的血便可解了妖毒,加上妖丹散发的灵力,便可愈合。若是皮肉之伤,自然是完好如初,可筋骨之伤,断后重续却必然留下隐患,且不说她的右肩经此一事要受多少摧折,至少,瑟儿这四番受创的左肩,怕是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