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幅光景!郑勋仿佛想要手刃枫漓一般死死瞪着他,玄海在一旁发呆,璟然拼命拦着,地上一片狼藉。
羽瑟双眼定在枫漓身上,死死咬着唇,浑身颤得厉害,一反往常,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仿佛当真是被郑勋吓傻了。
倒是枫漓,分明发色又渐渐泛白,还故作云淡风轻,抬手去擦羽瑟耳边沾的血渍,低声安慰道:“瑟儿,我没事……我……”说着,又是一口鲜血呕了出来,再也说不出话,想要用力握着羽瑟的手,却又使不出力来,只是闷声咳了,眼神又柔又忧锁着她。
羽瑟不知为何,见枫漓呕血,下意识就伸手去接,看到满手猩红,简直快要崩溃,目光无神,身子却是实实转向了璟然:“狐狸,狐狸你的伤药呢……快救救他……”
忆煊已然将想要越过璟然的夫君紧紧拉住,璟然在一旁半点不敢懈怠,依旧死死防着,听到羽瑟言语,也不敢离开,只得吩咐婉惜去自己房中暗格取药。
婉惜自然应下,只是刚迈出一步便又听郑勋怒喝:“不准去!救什么!这禽兽,竟!”
“不是他!是我!是我求他的!是我……都是你逼的,都是你逼的!”羽瑟瞬时红了眼,但凡是换个人敢伤了枫漓,那定是要叫他求死不得才好,可偏偏,偏偏是哥哥,当下冲着郑勋大声吼道,“你明知道我的心意,谁准你伤他的!我们还不够难吗?为什么你还要伤他,为什么!为什么!”
众人从未见过这样的羽瑟,都是惊得一怔,枫漓右掌死死按住胸口,眼眶狠狠发酸,心中仍旧闪过澄清此事的念头。
郑勋显然也是被这样的羽瑟吓着了,待回过神来看枫漓那样子,方觉自己好似太过冲动,当真是疯了似的,下手实在太重,再看妹妹紧紧靠着枫漓的模样,心一缩,语气也就稍稍软了,满是无力:“你们怎么可以……”
“可是我爱他!我爱他呀……”羽瑟心痛难当,嘶喊出来,“郑勋,你不要再逼我了,不要再逼我了……”
郑勋听着羽瑟这般飘渺无力的声音,如何能不心疼,只觉一口气憋在嗓子眼,上不来又下不去。
枫漓闻言却是另一番滋味在心头,虽早知羽瑟情意,仍觉得胸口被重重一击,伤却反而不那么难以忍受了,轻声唤着她,也不知是不是顺过了一口气,此时竟能说出话来。
听到枫漓的声音,羽瑟忙回过头去,轻轻投进了他的怀里,枫漓亦是用力搂了,埋了唇在心上人的秀发之间。
郑勋不禁一震,瞬时生出几分恐惧,好似再逼下去,就会看到妹妹宁可跟沐枫漓死在一起,好似再逼下去,自己就会永远失去宝贝妹妹,当下红了眼眶,向后猛退两步,幸而忆暄扶住,更是紧紧握了他的掌。
郑勋回首看了看身边的爱妻,见她也是满面泪痕对自己摇了摇头,不禁仰天闭了闭眼,是啊,不敢再逼了,实是,不敢再逼了……也不知如何再呆在这间房里,任忆暄往外拉去。
见众人好似都信了,枫漓心中更是着急,拼命运了两口气,竭力道:“等等……我们没……咳……”说到此处,也不顾羽瑟慌忙拉扯自己的袖口,深深看她一眼,紧紧按住胸口,抬起头对驻足的郑勋认真保证,“我没有碰过瑟儿,也不会这样害她贞洁……她……她是清白的……”
“你……”羽瑟当真是要被枫漓气得七窍生烟,哥哥就是再不情愿,也好不容易信了准了,可枫漓竟这样……
羽瑟只觉被辱,就像是被枫漓狠狠一巴掌扇在脸上,恨不得能用力捶他一拳,可看他那虚弱的样子,心中郁结又发不出来,只是愤愤咬了咬牙,重重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头也不回跑出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