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铁不成钢,这荆稞一路对自己体贴备至,但就是半点不敢亲近,无论自己怎么暗示都没用,那也就罢了,自己都干脆跟他挑明了,哪知道他才刚山盟海誓,过了一夜就变回原样,连连说是他糊涂得昏了头,半点不敢玷污小姐清誉。
要说这荆稞对自己没有意思吧,灵儿也不信,但不管怎么样,就是一副规规矩矩不愿逾越的鬼样子。
灵儿这一路也算努力了好几回,也气闷了好几回,还想着回来找羽瑟给自己支招儿,谁成想荆稞那家伙竟刚一回来就忙不迭离得自己远远的,心中不禁直犯堵。
羽瑟是晓得灵儿与荆稞之间若有情愫的,现下看来,这情愫怕是还深了些,只当他们闹了别扭。
璟然许久没听过荆稞这般恭恭敬敬打马虎眼了,一时间很是起了些兴致,敲了敲灵儿眼皮子底下的桌子:“追去啊!”
灵儿原就想追去一问清楚,可又实在不甘心,再听堂兄这般起哄,一股气闷顿时席卷全身,莫名的酸意涌上鼻头,眼睛却反应更快,丝丝湿意不经意流露出来,不知道怎地忽而有了这样大的情绪,猛然一拍桌子:“追什么?他把我当什么了!他若不回头找我,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这下羽瑟发现事态严重了,正想去戳一戳灵儿的指头离她不过半寸,兀自弯了弯,慢慢伸展开手掌来,轻轻拍了拍她肩头,给她消气,轻声问道:“吵架了?”
“若是吵架就好了……”是啊,吵架就好了,可荆稞从来不跟我吵啊,只会规规矩矩叫我小姐,连我的名字也就我表明心意那天才听他叫过几声……
璟然是知道荆稞心性的,也晓得他总爱妄自菲薄,约莫能将故事猜出个大概,看着收拾好包袱出来的荆稞,语气虽柔和,却没有再留给他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阿稞,你且慢着,待过了中秋,灵儿与你一同去。灵儿机灵,学着料理生意必然不在话下,左右这些家业她日后也要会打点。”
叶灵那气性过得也快,虽有些舍不得羽瑟这个好姐妹,但思来想去,还是先抓住心上人更为要紧,便受了堂兄好意:“我会好好学的。”
荆稞闻言可谓是又惊又喜又忧愁,方才要离开灵儿时的沉郁消怡殆尽,但心中实在暗觉配不上小姐,生怕和她再待久了会控制不住,是以难免生出几分纠结,后又强自告诫自己莫要多想。
纠结的又何止荆稞,婉惜听闻璟然支走了叶灵,本是欢欣,可听到最后一句,又觉得万分不是滋味,什么叫左右她也要会打点?不过是义妹罢了,这家业同她有什么关系?
其他人是怎么也体悟不了婉惜那百转千回的心思,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自是有说有笑,直至夜半……
荆稞和叶灵依璟然所言,留下过完中秋,便离了云都。
又过了十天半月,宅在府内的几人,除了婉惜因日日能见着璟然而足意,等着神器消息的三人皆是在闲适中生出几分烦闷。毕竟妖界图谋总归是插在众人心间的一根刺,这刺一日不拔,枫羽二人就一日难能安心,而世间众人,就一日不可无后顾之忧。
瞧瞧这些日传来的消息,无论是自二皇子和遍布天下的眼线传到璟然手中的,还是自野柳和群狼诸人传到羽瑟手中的,除了二皇子擅自派阿四率兵赶赴丸城救助百姓外,就没什么能叫几人抚掌称快的消息。要么是狗皇帝没担待不愿派兵剿匪,要么是寻到一幅后人临摹的《莫非王土》,再要么,就是大漠三四王子已从偶尔的械斗上升到两军对垒。
至于妖界,则是风平浪静得很,没传出任何风声,想来对神魔妖鬼而言,短短数十日,实在只是眨眼之间,连个盹儿的光阴都不足,算不得什么。
却说盛府众人清闲度日,郑勋和忆煊则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