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瑶立于识海之中,仰头望着那张亮起大半的魂图。
其实她遗落的残魂并不多,否则也不会从这个身体里醒过来。只是经历过最近的这些事情,江玉瑶渐渐意识到两个问题:
第一,有种力量会阻挡她回忆过往,甚至会阻塞她的某种情绪。
比如她每每想起身在明净宗时的事情,总是会有些头疼的感觉,尤其是想起自己那位好徒儿时,更是感觉有层雾霭罩住了那些往事,让她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去碰。
生于现世的江玉瑶本来想用“大脑的自我保护”来解释这种现象,但是后来她慢慢意识到了不太对。尤其是在手串上的那道残魂融入自身后,她发现那层雾霭似乎浅淡了些许,对往事起码会偶尔想一想,而不是连触碰都不愿意。
是自己想多了吗?江玉瑶也有些疑惑。所以当阿啸坠子里的那道残魂融入自身后,她又刻意去观察了一下那层笼罩往事的雾霭,果然,雾霭变得更加轻薄,她不但会忍着头疼更多的回忆起过往,还能看着眼前人忍不住开始比较他们的相似之处。
可是某个念头的出现每每只是一瞬,便会烟消云散,了无痕迹。
第二,她的残魂所在之处,总会有异样的事情发生。
对于第一点,她可以理解为魂魄不全所造成的影响,可是对于第二点,她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
如果说一次是巧合,那接连两次就只能说是必然了。更巧的是,两次还都被她遇到,也不知是自身残魂造成的异样吸引了她,还是她吸引了异样?
手串那次还可以认为是残魂提供了灵力,可是阿啸这次呢?残魂附着在鲛人珠的坠子上,灵力护住了阿啸的魂魄,甚至增加了他每日清醒的时间,让他得以制作了另一只传信竹虫,并且覆上水土灵符,将这个细小的东西送出了鲛人岛的阵法,江玉瑶这才得以收到他这个传信符。
这两次异样之中,残魂的作用完全不同,它是无法决定自己的能力被什么人利用,但是冥冥之中,江玉瑶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残魂的力量,更或者,是在盯着自己。
可是为什么会盯着自己?自己这个魂魄是从现世穿越而来,难道除了系统,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发现了这种不同,并且觉得可以加以利用?
这些疑问萦绕在江玉瑶心头,暂时无法彻底解开。魂图上还剩下三处没有点亮,江玉瑶想起那个杀千刀的系统,又开始咬牙切齿。
可是转念一想,若系统此时就在自己面前,一定会狡辩道:“你就说自己现在是不是有权有钱肆意人生潇洒不羁吧!”
江玉瑶觉得自己目前的状态只能说达到了前面半句,就是“有权有钱”,至于“肆意人生潇洒不羁”,当然还差点火候!
江玉瑶想到此处不由叹了口气,罢了,往好里想想,也许收集完所有的残魂之后,真相也会随之浮出水面,到时候再顺势解决所有问题,也许便可以开始真正的“肆意人生潇洒不羁”了呢?!
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江玉瑶有些不开心。
正在此时,她突然觉得身体一颤,随即遁出识海,睁开了眼睛。
面前的男人依然盘膝而坐,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屋内没有燃灯,只有一颗小小的夜明珠随着月华初生而自动亮起,为房间映出一层薄若轻纱的柔光。
男人眸光暗沉,眼角猩红,江玉瑶心中一紧,望了一眼窗外的月色。
糟糕,忘了今日是月圆之夜,更忘了他还身有业火!
江玉瑶抬手捏起法诀,开口安抚道:“静心凝神,我帮你消除……”
“业火”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抬起的手指便被对方一把握住。
顾云琅身体向前压下,在江玉瑶正准备出掌将他拍开时,对方却突然停住动作,仿佛突然清醒了一般,然后侧头吐出一口血来。
江玉瑶也停下了动作,甚至犹豫着放下了手。
以术法帮他消除业火不是不行,但是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将业火直接抽离消解再送回他体内,不知道会不会产生什么别的反噬。
“你……”顾云琅声音发颤,“出去……”
他身体越来越热,微敞的领口之下,肌肤肉眼可见地涌起潮红。
江玉瑶皱着眉看他,迟疑道:“我可以用术法帮你。”
顾云琅鬓边的汗水已经顺着发丝滴落下来,他却笑了:“尊上……你我都知,业火不会凭空消失,只会转移……”
“之前两次……其实尊上只是将它移到自己体内进行消解,而后再送回来……我说得对么?”
江玉瑶没说话,这个“云无江”比她想象的要聪明。
顾云琅身形晃了晃,一手撑住床沿,颤声道:“前两次尊上身体无恙,一是你真元深厚,二是运气好。不过,若第二次的时候……尊上内窥自身发现了什么异常……我觉得,尊上此时……还是出去的好……”
江玉瑶听着他的话语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