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把情绪收拾好,端出熟练的可亲的笑容。走上前来,眼神从惠歌肩上溜向高楼后方,笑眯眯地说:“你也喜欢看这种事情啊?”一种朋友间谈笑的语气。
惠歌往斜前方走两步。背靠牆的姿势很不利,少了一面退路。
她摇头:“不喜欢。只是路过看看。”
不动声色地往前方又走两步,低著头说:“我还有事,先走啦。”
奚特真腿长,腿脚也很俐落,一步就跨到她面前,拦住去路。
惠歌看看那双乌黑的靴尖,再看看他。不敢发作,既然人家没把话摊开,不能自己先心虚。
最好装没事。看看那花,多漂亮啊。
奚特真的笑容和那红花一样灿烂:“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惠歌听见自己胸口传来咚咚两声,像有东西跌落谷底的声音。
她装得漫不经心:“说什麽呢?初次见面,别来无恙。”
讲完才意识到自己话裡的矛盾,忍不住“阿”了一声。
“别来无恙。”他笑得嘴巴合不拢了。
奚特真笑得让惠歌感觉有点错乱。
他们应该是狭路相逢,怎麽有种要把酒言欢的情调?
他问:“你经常参加昙影法师的斋会吗?”
“不经常。这是第一次。”
“讲论很精采吧?”
“原来你有在听阿?我看你一直在看窗外。”
说完又“阿”了一声。又露馅了。
“原来你这麽在意我,一直看我。真是受宠若惊。”
惠歌冷笑,但是想想自己的处境,也不敢拿出本色,出言不逊。
“难道我比昙影法师更让你感兴趣?你可是第一次听讲呢。”
惠歌觉得自己的唇齿快忍不住了。忽然看向左方,奚特真跟著看去。
刘峻走过来,盼盼跟在身后。
机不可失!
惠歌扭头,一溜烟跑远了。
奚特真暗叹,打起精神招呼两人:“无意中打扰两位,见谅见谅。”
盼盼红著脸,飞了刘峻一眼,快步走了。
刘峻看著她的背影:“可惜今天没空和她好。”
“何不娶了?天天有空。”
刘峻笑了,像听见一句玩笑话。奚特真也笑。
两人缓步走去,踏过一地娇红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