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痛苦难受,特别伤害人的头发来表示讽刺。”
“也可能她喜欢吃头发。”
“……”
惠歌一脸认真:“汉人不是对头发有很深的执念吗?不可以毁伤,平常也要好好收束起来。所以妖怪如果吃了人的头发,或许就像吃了神药一样,大有帮助。”
“……对,没错,有可能。”奚特真纵容般地应和。
“洛阳那么多好玩的东西,你来到这里一定很无聊。”
“确实。一个美女都没有。”
“……你只要有美女就不无聊?”
“当然。虽然这里没有美人,倒是有一位‘玉人’。”
惠歌转了转眼睛:“我好像听过。”
“可惜是位男子,不然倒想见一见。”
“我也没看过。”
“听说很美,云容出尘,玉质脱俗。男人见了也动心。”
“是喔,原来城里还有比小白更好看的人。”
“小白是谁?”
“我的一个朋友。”
“男的女的?”
“男的。”
“难过。”奚特真叹息。
“……”
两人吃着聊着。夜晚悄悄深了。
惠歌正疑惑阿娘怎么都没让侍婢来服侍,打算去叫人来收拾,出门就抓到躲在窗下的小红。问她为什么躲在那里。小红说夫人叫她悄悄看看情况,再悄悄回去报告。
惠歌不懂阿娘的用意,让小红进去收拾,自己去找阿娘。
小红进门就看见奚特真坐在榻上一脸微笑。房外的对话他都听进去了。
惠歌问贺梅,贺梅问他们两人说了这么久都说些什么。说了很多洛阳的事情。阿娘听了,一脸微笑,有种莫名的满足。
隔天,送走奚特真,惠歌到田庐找老花。将奚特真的请求原原本本说了。
老花说,兹事体大,必须和夫人商量。
惠歌当然知道这是拒绝的意思。
阿娘从不多管闲事,大家的事也是闲事。
如果她真的跑去问阿娘,就会得到升级成皮肉痛的拒绝。
这结果她一点不意外。
老花是个冷淡的人。总是一张木木的脸面,无论看人或看一条尖头的毒蛇。在人群中的神情像在无人的旷野,冷淡得那么自在。
他在她家多年,始终独来独往。除了她,没和谁有什么交情或往来。
她想过,老花为什么要待在她家?为什么要当一个荫客?
均田制度之下,他完全可以去种自己的田,过自己的生活。
老花懂那么多东西,税赋徭役根本不是问题。实际上她也问过,老花说他要找一个人。她又问,他要找的人会在她家出现?老花却说不是,只是他需要时间。
奚特真形容的“不世出的高人”,她当下想到的是那种骑着白鹤手拿羽扇的仙人形象。老花毫无仙气,不过是一个黑黑瘦瘦、随处可见的农人。
可是仔细想想,老花确实有高人那种莫测高深的感觉。
或许老花是在隐居,只是地方不是山林,而是她家?
老花不答应,这件事到此完了。
奚特真可能还在盼望她的好消息,但是她尽力了。从来只有老花叫她作事,没有她叫老花作事。她愿意问问看已经很对得起他,用汉人的话说就是仁至义尽。
随老花作完农活,午后惠歌来到梓树下和小白一起练箭。
小白张弓的姿势和准头完全不是一个水平。
惠歌忍不住感叹,人好看,作什么事情都好看。
休息的时候,她问:“小白,你认识昙影法师这个人吗?”
其实她和他谈过这个话题,但是她忘了。
小白还记得,还是很耐烦地回答她:“认识。”
“你认识?难道你是他的信众?”她睁大眼睛。
她真是一点也不记得,连反应都两样。小白想。
惠歌还在快乐的童年。童年善忘,所以快乐。
“他请我抄写佛经。”小白说。这倒是最近的事情,上次没有的回答。
惠歌的眼睛更大了:“你替他写佛经?”
说完,她接着惊呼一声,倒退三步,自己回答自己:“对!你替他写佛经!”
一下子想起从阿娘手里拿到的那卷字迹熟悉的佛经,当时就怀疑过了。原来真是小白写的。
如果昙影作贼事发,小白是不是也会受到牵连?
小白静静地看着惠歌一个人蹦蹦跳跳,惊惊乍乍。
他想到从前那只绣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