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文变成了诅咒吗?不,不可能,那天她还笑着……
是术师杀我设下的诱饵吗。
是诱饵就杀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把他自己都骇住了。伏黑甚尔心里暗自地低念,驱逐着妄想,把理智集合到一起。
少女从公共洗手间偷出了靴子和衣服。
少女在看地图。
伏黑甚尔计算着各种可能性的概率,了解从前妻子长相的有哪几个人,他今天到这个地点没有人会知道,卡车行驶的方向是从近郊到市区,少女连一双合脚的鞋子都没有……
少女无意识摩擦着不合脚的鞋底。
她的神色是那样天真无邪。
少女在等人。
伏黑甚尔打算走近一点,再近一点,等到他能感知到少女身上的气息,就能确认是活人还是咒灵。
可是随着距离愈加近,伏黑甚尔的心中产生的第一个感觉竟然是恐惧。这种恐惧来源于他意识到自己至今为止在妻子、前任妻子,不,仍然是他的妻子,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意识到自己一直在虚伪和欺骗中度日。
他醒悟了的理智如死水泥潭一般说给他,他们之间的裂痕不止是彼岸的幽灵和活死人的区别。
伏黑甚尔的脖子缓缓扭动,所有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都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人。他是渣滓,他是坏蛋,他不尊重人,他骄傲自大,他……还有那些不断在他想象里重复的话,激起一阵刺痛的耳鸣。
好几年前一个男人老是劝着他,放下吧,人已经死了,放下吧,别想了,放下吧,人已经不在了,她走了。他不敢正视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形,亦无法否认自己正确的感知。
少女和穿着西服的中年上班族搭话了。
没有人发现他,没有任何目光以狙杀的意味落在他身上。
少女冲着那个普普通通的男人期待微笑。
禅院……顺文,对的,是禅院,因为她是我的……还有……
惠。
对,他们的孩子,惠,现在都多大了,五岁?还是六岁?她离开已经五年了,还是六年?
伏黑甚尔混乱地想着,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于是——
“吃么?”
黑色短发的男人在裤兜里摸了摸,掏出一个东西,用像喂小狗的语气开口。
“诶?”
南柯奇怪地盯着那张伸到她面前的宽大手掌,掌心躺着一根外包装皱巴巴的能量棒,配合着几处擦伤和已愈合的旧疤,看起来更加辛酸。
伏黑甚尔居然给她吃的?!她快看呆了,这是什么农民工老父亲?
而且他身上不仅没有她看漫画时想象的浓烈男性汗水气味,反而意外地清爽,身上穿得衣服也干干净净,虽然不整齐,但是十分利落。
怪不得站在人身后不会被人发现……
“给我吃吗?”
“你不是饿了吗,饿了就吃吧。”
伏黑甚尔理所当然地开口,语气懒懒的听不出什么。
他怎么知道我是因为饿了才和上班族搭话的?南柯心中谜团重重,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被他收入眼底多时。她将信将疑地看了伏黑甚尔一眼,从他手中拿过能量棒。
“谢谢你啊。”
南柯撕开塑料包装纸,内心又叹惋着,唉,能用这个能量棒来代替烤肉么……
伏黑甚尔自然地接过她剥下来的包装纸垃圾,就那样继续抓在手里,并认真地说出了他那张嘴说起来都觉得拗口的台词:
“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天快黑了就早点回家吧,不要在外面闲逛了。”
“啥?”
南柯嚼着美味的能量棒说话也模糊不清楚。
“什么啥,你家在哪?我给你打计程车。”
说这话时,伏黑甚尔没看她,但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在她这边瞟着。他发现越是和这个女孩交谈,他越忍不住与自己低劣的本性相背反,逃离痛苦的欲望,接触温暖的欲望,内心的矛盾令人不耻且厌烦,不止是回避,他打算结束今天。
但南柯没说话,她看着伏黑甚尔突然觉得没有那么可惧。
咒术回战、芥见下下、编辑部、动漫制作部,你们都是骗人的吧。
''伏黑甚尔是人渣?这哪里渣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个性格,说这样的人渣就去检查自己的价值观,在社会中生活这么久有没有更新过,不要总抹黑别人渣。''
由于不知所措,南柯脑内乱入了奇怪的话语,她连忙拍拍脸蛋不要让另外一个次元的想法冲进脑袋里来。
“你真是个好男人啊。”
南柯由衷地感叹出声。
这回轮到伏黑甚尔轻咳了,他其实讶异了一瞬,但很快他就攥紧拳头在心里质问自己在干什么,为什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