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聂桑枝吸了吸鼻子,空气里血腥味浓得可怕。
虽然现在几乎整个林子里的异兽都在大乱斗,但万一有漏网之鱼闻着味道跑过来他们就危险了。
聂桑枝一回生二回熟把人架在自己身上,想要赶紧离得远点,但不知发生了什么,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她抬起头,被远处一幕深深震撼。
一道足有几十米高的惊涛骇浪蓦然出现在天际,翻腾的泥浆卷着树木顷倾泻而下,聂桑枝只来得及抓紧少年的手,下一刻两个人就被风浪淹没。
聂桑枝是被烫醒的。
周围滚烫的温度让她如同置身烤炉,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发现那不是从自己身上散发的热度。
一块烙铁似的的东西压在了她身上,既烫又沉。她手脚并用把它掀走,刚获得一丝清凉,不一会儿又被那块烙铁又贴了上来。
聂桑枝无可奈何地睁开眼,垂眸一扫,一张俊脸几乎和她脸贴着脸。她一愣神,见多了大佬大开杀戒的模样,这宛若小白花一样的病弱面容倒是久违了。
苍白的脸上透露着不自然的红晕,长长的睫羽上凝着水珠,汗水湿透了额间的碎发,垂落在她的胸前。
她这是在……和大佬贴贴?
聂桑枝瞬间清醒了过来,趁着人还没醒,小心翼翼地想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然而却一股大力死死缠着,抽了半天反而箍得更紧。
……算了,又不是她先动的手。
但胸口的压力让她有些喘不上气,聂桑枝艰难地坐了起来,随着她的动作,一声难受的轻哼响起,她条件反射地僵在了原地,轻轻伸出手。
“睡吧。”沉重的脑袋被转移到肩头,在颈窝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不动了。
聂桑枝舒了口气,抬眼打量起了周围。
这是一个不大的山洞,潮湿的水汽混合着腥臭,地面上仍有泥浆残余的痕迹,浅浅一层在聂桑枝脚踝处晃荡着。
想到昏迷前的那一幕,聂桑枝心有余悸,眼见这山洞越往里地势越高,她拖着昏迷的少年慢慢往山洞深处走。
沉重的身躯湿透了之后愈发沉重,当聂桑枝终于把人拉到了台阶上,洞口的最后一丝光线也被吞没,指尖释放出一个浮光阵,看清以后她瞬间一愣。
水线比刚刚上升了!
泥浆无声无息地淹没了他们刚刚坐在的洞口,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上涨。
聂桑枝:“……”
她绝望地垂下眼,看了看身边一动不动的人,认命地继续拖了起来。
山洞里面出乎意料的深,靠着仅仅一个法阵的光源,聂桑枝走得战战兢兢,时不时停下来看看身边的少年。
“……大佬,你还活着吗?”
她摸了摸少年露出来的额头,立刻被烫得缩回了手。
“该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不对,他本来就是魔修,还能走火到哪里去?
裴苍炎刚清醒一点,就听到了少女自言自语的呢喃。
“……不是。”
是魔血反噬。
他垂下眼眸,感受着身体里肆虐的血液,闷哼了一声。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少年手上的青筋毕露,衣衫下的经脉突起,深深浅浅的血色流动其间,从身上一直蔓延到脖颈,随着每一次呼吸而起伏。
但有所不同的是,以往与魔血一起折磨他的神识却意外安静了下来,让他从风暴中得以喘息。
为什么?
少年沉沉的黑眸扫向身边唯一的人,眼中闪过怀疑,突然闻到了空气里若有似无的气息。
“这是哪里?”
“我们在一个山洞里。”聂桑枝乖乖解释了前因后果,奇怪道,“也不知道外面是怎么回事,又是地震又是洪水的。”
“原来如此,”裴苍炎沉吟片刻:“这地方要塌了。”
“啊?还有这么好的事?”聂桑枝忍不住问,“那我们要怎么出去?”
“不急。”
“先前我就觉得奇怪,这巨蛇和地流浆都不是一般的异兽,照理来说没有必要同置于一处,除非……”他语气一顿,慢慢肯定道。
“——是在守着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啊!”聂桑枝猝不及防被少年拽着衣领飞了起来,连忙抱紧了他的手臂。
两人一路朝着山洞深处飞去,不知过了多久,一片碧蓝色的湖光映入眼帘,扑面而来的灵气迟钝如聂桑枝都感受到了,仿佛每一个毛孔都浸泡在温泉中一样。
行至湖边,裴苍炎把人扔了下去,等到他从湖心回来的时候,少女已经把头都埋进了湖水里。
“这水好好喝,大佬你也尝尝?”
“没出息。”裴苍炎在她眼前展开手掌,露出了方才在湖心摘下的东西。
“这是什么?花?”
聂桑枝打量着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