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老父和薛神医早些年有些交情。小生见先生如此,可是身体抱恙?”
李传微微叹息:“不瞒拓公子,我此行便就是前去清河,除了做些生意,便就是去清河拜访那位薛神医的。可我听闻薛神医近乎避世,已是有些年不见客不治病……”
他又咳了咳,苦笑一声。
沈遇回头望了眼身后的两人,只见那素衣女子对着自己微微点头。
他略思索,随后回头笑道:“所谓缘分便是如此。我身后那两位亦是前去清河寻薛神医医治旧疾的。”
李传听到此话,不由喜色:“若是如此,拓公子一行人何不与我商队一起前去寻薛神医,待到那时,还请拓公子能替我与薛神医搭上一线。”
沈遇笑:“先生善心,结的自然是善果。若到神医处,神医听得先生行此善缘,自然会为先生医治的。”
只见那李传大喜过望,拉着沈遇的手连连道谢,怎料笑岔了气,咳得脸色发白,这才被仆人搀扶走了,被搀走时还嘱托店家仆人好生安排住处。
沈遇揉了揉被李传捏疼的手,听得身后的人已经走近,转身欲要说话,却被那人一把抓住手凑到鼻尖闻了闻。
沈遇眨眨眼,愣了愣神:“妥欢,你这是作甚么?”
妥欢似乎闻够了般,欲要将手放下,却看到被李传捏的发红的手背,便帮沈遇揉了揉。
沈遇更是一愣,反应过来那耳尖已是泛红:“我、我这……无碍的。”
身后裹了一身黑的湛良镜也静静走了过来,盯着妥欢帮着揉起沈遇的手,淡淡道:“闻出来了?”
妥欢道:“闻出来,就是一般的草药,治的是心肺的病,应该是多年随商队行路伤风热寒积累而得。不是什么大问题。”
湛良镜却嗤笑一声:“难不成,你就真信世上好缘分都能被这么草草遇上?”
闻言,妥欢皱眉:“督主何意?”
湛良镜又望了眼妥欢和沈遇相握的手:“或许,你身前这小药罐儿应该察觉了什么。”
妥欢看向眼前的沈遇,只见着面色微红的白面书生微微低着头,不由一顿,随后看着自己帮揉着他的手,这才放开:“我这,之前帮他们揉伤痛处惯了……”
“他们?”湛良镜突然发问,“他们是哪些人?”
“……就谢乔、长今他们……”
“哦——”湛良镜微微拖长了音,随后冷冷一笑。
妥欢不解其意,回头看了眼他,却见大大兜帽下的那张脸遮的严严实实,也瞧不见他是玩笑话还是什么意思,便支支吾吾了下,随后看向沈遇:“你可察觉了什么?”
反应过来的沈遇思索了下,扫了眼周遭的人,轻声开了口:“他身上的草药味儿有些怪。”
妥欢一顿:“身上?”
沈遇颔首:“对。身上的草药味儿和他刚刚吃的不一样,你方才闻到的是他吃的药丸,那药丸确实和你说的差不多,无甚稀奇。可他身上的味儿却不是普通的草药,而是很稀罕的七尺金芝。”
妥欢从未听说过这玩意儿:“七尺金芝?”
“那东西,是从西域传过来的,听闻是西域异教从古书上炼制的回生神药。八年前曾在盛安打着起死回生的名号售卖,一时千金万两也难求,那时确实有过命悬一线服用此药生还的人,可后来多的是轻则痴傻瘫痪,重则全身溃烂痛苦而死。陛下着令查处,才知是一神秘组织制出的骗人的东西。可那时因此药难求,只在富贵官宦之中才知晓,又因此事难听,陛下便封锁消息,不为民众知晓。”
听到沈遇说道“神秘组织”四字,妥欢不由想起了沙砥,正这么想着,却听身后的湛良镜轻声一笑。
妥欢回头看他,却见他已坐在那凳子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轻声笑问道:“沈公子一口一个那东西,怎么不提你就是那命悬一线服用此药生还的人呢?”
妥欢这才明白过来,不由想起幼时沈遇的身子是如何的弱,旁人都说沈家这小公子是活不久的,而当年沈遇不辞而别,也是因为他父亲沈思远带着他言说去治病了。若沈遇的命真是七尺金芝救回来的,那依着他那聪明的脑子和多年吃药的经历,记得这味道也是有的。
只见沈遇皱眉,不置一词。
湛良镜吃茶轻声道:“何为毒药?何为良药?怎么就单凭拓公子一面之词就定下了?”
沈遇紧皱眉:“据妙檀所知,那年除了我之外,也未听说有好好保住性命活下来的。”
湛良镜却嗤笑:“不。当年吃药而死的有十二人,痴傻瘫痪者四十二人。受害之人家中官职最低也有三品……至于活下来的,呵,确实仅你一个。”
说到此,湛良镜语气仍旧带着那冷冷的笑意,重复道:“死伤如此多得,却仅你一个。难不成,是那些人病的比你还重还稀奇?亦或是那些里面都是老者孩提,远不及你少年身体康健?”
沈遇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