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 婴儿房
元容秋刚给儿子换过尿布,坐在床上陪他玩,说说话。练习趴卧、翻身,她在逗儿子时,笑容始终挂在脸上,这是她和孩子的独处时间才会出现的画面。外人在时,她从不会笑。
看着儿子的脸,她脑中不禁浮现另一张相似的脸,儿子和他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模一样。元容秋轻触儿子的脸,儿子咯咯地笑起来。元容秋心里嘀咕,你长大了千万别学他,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白花了一副面如冠玉的容貌。
元容秋陪孩子玩了一会,又喂他吃了一顿,孩子才睡觉。
元容秋等孩子睡着,回到卧室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做自己的事。她是一名自由插画师,怀孕后期,她在网上接一些简单的单子,一天能完成,交稿后费用会直接付到她的账户。虽然徐璨森给她一张银行卡,她从未用过,孩子和家用都有人照顾,她平时没什么花销,画插画也是不想自己手生,并不靠它赚钱。生完孩子,她熬过前三个月,慢慢调整好节奏,现在也可以趁孩子白天睡觉的时候接单画插画。
她专心地画了一个小时,孩子醒了,她保存文件,关上电脑,过去抱孩子。
林妈来敲门,“太太,开饭了。”
元容秋抱着孩子下楼,一进餐厅,脚步不觉定住。
徐璨森,居然在家。
徐璨森看她一眼,没说话。
元容秋将孩子递给云姐,云姐抱着孩子往客厅走去。
元容秋坐在自己常坐的位置,林妈盛碗饭放到她面前,元容秋拿起筷子,开始安静地用餐。
林妈快速看一眼他们两人,默默地退出餐厅。
餐厅顿时陷入一种诡异的宁静。
元容秋淡定自若、目不转睛地吃着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徐璨森回来吃饭,今晚的菜有几个硬菜,但不合她的胃口,她只夹放在自己面前的菜,其他菜她夹都没夹。她不想抬眼,也不想筷子伸到对面。
徐璨森却和她不一样,他一边吃一边正大光明地观察她。
她的侧面轮廓是赏心悦目的,颈项系着一根浅蓝色的的丝巾,她想遮脖子上的红痕。系上容易引人瞩目,不系更让人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她在害羞,这个念头莫名让入口的鱼肉变得可口。她的侧颌连接耳根处光滑细腻,想起玉脂般的触感,他困难地吞咽,鱼汤的鲜美瞬间勾起某种回忆。他从未在白天如此仔细地观察过她,反正她不正眼瞧他,他这样盯着她看,不会觉得尴尬。
元容秋很尴尬,即使目不斜视地用餐,刻意忽略今晚的与众不同,但旁边那道灼灼的目光余光总能扫到,给她带来不小压迫感。他从没和她同桌用餐,今天第一次;他也从未这样盯着她看,又是第一次,他没事吧?
元容秋强装镇定,咽下最后一口菜,放下筷子。推开椅子,缓慢起身,她转身离开。她没点头,如果她一个人用餐完毕,旁边是林妈,她还会向林妈点个头。此刻,她没任何表示,因为她想当他是透明的。
徐璨森未表现任何不悦,只是目送她离开。她耳根很红,像两颗红宝石翩然飘动。他收回视线,心情不错地继续吃。她并不怕他,甚至当他是空气,故意对他视而不见。但在床上,她却未拒绝他。她,有点矛盾。
元容秋虽然走得不快,心却很急,想赶快逃离与他共处一室的尴尬。
他这样看她,会让她觉得今晚又是一个难熬的夜。
容秋从云姐手中接过儿子,抱着儿子到后花院散步。她抱着儿子在外面转了一圈,天色渐暗,她才回屋。
路过餐厅时,徐璨森已经不见人影,她暗暗松口气,不想遇见他。
容秋抱着孩子回房,陪孩子在床上玩了一会,准备给孩子洗澡。
直到孩子洗完澡,她都没看到徐璨森出现,暗暗庆幸,他回来吃饭只是一个偶然。也许吃完饭,他已经出门,她担心多余了。
孩子九点要睡觉,睡前,她将孩子喂饱,抱着哄他睡着,再慢慢放在婴儿床。
她开始继续下午的工作,晚上十一点,交稿关电脑。
洗完澡,她靠在床头看书。但今天的书,她无法集中注意力,总会情不自觉地望向房门,深怕它会突然被推开。
十一点半,她放下书,关上灯,躺在床上,房门仍旧紧闭着。她担心的事并未发生。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担心令她许久才入睡,平时十二点之前肯定会睡着。今晚,她能清晰地听到床头闹钟指针嘀答嘀答在走,数了好几遍羊也没睡着。好烦,他干嘛突然回来吃饭?最烦的是,他昨天干嘛乱来。好烦,好烦!凌晨一点半,她终于困得睡着。
次日清晨,她又是在孩子的哭声惊醒,衣衫不整地下床去抱孩子。喂孩子吃完后,她走进浴室,看着镜中的自己,深陷的黑眼圈,无奈地暗骂自己,为什么要因为那个人折磨自己。他想干嘛就干嘛,她应该像以前一样,继续在徐府当透明人,只要她不往心里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