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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2 / 2)

烦在他们眼中,除了美貌与家世,仿佛一无所有。

我已经读完了《萨什卡·日古廖夫》。读的书越多,我越是感觉到自己当初那股天真的豪气是多么微不足道。在这样战火纷飞的时候,偏安一隅是无法获得真正的宁静的。我不清楚我在焦躁着什么,期待你的回信。”

……

怀着感伤的情绪,冬妮娅忽然想起了小时候自己的秘密基地——火车站水塔旁边有个池塘,附近的旧采石场那儿有个十俄丈高的悬崖,下面是自然形成的活水湖,夏日躺在岸边的花岗石岩上,拂面就是从松林吹来的凉风,惬意极了。

于是冬妮娅拿了本书,推开花园的小栅栏门,走过一座小桥便是宽阔的林荫道。大道右边是池塘,岸边长满了茂密的垂柳和小树丛。

近了她才注意到树丛里扬起的钓竿。冬妮娅伸手拂开池塘边一丛柔软的柳枝条,一个皮肤黝黑的大男孩映入眼帘。

男孩赤着双脚,手持钓竿,旁边放了个生锈了的蚯蚓罐,很明显是在这里钓鱼。

“这里能钓到鱼吗?”冬妮娅没忍住好奇道。

保尔惊了一跳,回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姑娘。她穿着领子上有蓝条的白色水兵服和浅灰色短裙,一双带花边的短袜紧紧裹住匀称的小腿,脚上穿着棕色的便鞋。她栗色的头发梳成一条粗大的辫子落在胸前,温柔的蓝眼睛带着笑意,正微微倾身注视着自己,动人极了。

保尔手里的钓竿颤动了一下,平静的水面起了涟漪。

“哎!您看,鱼是不是上钩啦?”保尔听到这喊声慌了手脚,下意识扯起钓竿,结果却是空的,钩子上的蚯蚓打着转转,好像在嘲笑他。

保尔恼火地把鱼钩向远处抛去,结果抛在了两棵牛蒡草中间,鱼钩挂在了根上。

“都怪您把鱼给吓跑了。”他埋怨道。

冬妮娅本来情绪就不怎么好,忍不住嘲弄道:“我看您这模样也能把鱼吓跑!这地方大白天还能钓着鱼?您这渔夫可厉害了。”

这样的话实在是不够动听!即使这出自一位美丽少女之口。保尔站起来,转身把帽子往额头上一拉,直视她的眼睛:“小姐,您还是靠边待着好不好?”

见男孩生气了,冬妮娅有些歉意,弯起眉眼,友善道:“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妨碍到您了?”

保尔看着这样的少女,抬了下帽子,转身坐下继续看他钓竿上的浮子去了:“随便,您想看就看,这儿有的是位子。”

冬妮娅便在一棵弯曲的柳树上找到了舒适的座位,把书放在膝盖上,靠了下来。她的目光落在保尔身上,暗想,他跟塔妮亚都是一样的黑发黑眼呢,不过塔妮亚可不会像他这样说话,真是个粗野的家伙。

……

一阵窃窃私语将冬妮娅从书里的世界惊醒。她余光瞥见小桥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两个年轻人。一个是莉莎的哥哥,那个讨厌鬼舒拉·苏哈里科,另一个身材匀称的青年并不认识。他俩的目光往冬妮娅这边望了过来,冬妮娅便敛了神色,低头假装在看书。

舒拉挤眉弄眼:“维克托,我跟你说,这个姑娘是真的别有风味,我敢保证,本地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女郎,而且一直在基辅念书,父亲是本地的林务官。”

维克托饶有兴致:“比你妹妹莉莎如何?她可是一个极富魅力的尤物,听说学校里没有不想追她的男生。”

“好小子,你也在打我妹妹的主意?”舒拉挑眉,洋洋自得道,“虽然我知道我妹妹的美貌,然而她可不一样,我担保你一见到她就会沦陷。她跟我妹妹要好,我见过她后,就写了一封情书,你不知道我写得有多动人,这辈子都没用过这样优美的词汇,我说我发疯般地爱着她,企求着她的回信。”

“然后呢?”维克托兴致勃勃。

舒拉的脸垮下来,不自然地笑了笑:“这种姑娘就是矜持,就算心动了也要故意吊胃口,我可不耐烦追着她屁股后面献殷勤。你想想,只要三个卢布,晚上工棚里那么多美人都能随便你挑,还大大方方的,一点也不扭捏。”

维克托轻蔑一笑:“你就会干这些下流勾当。”

舒拉用力吸了一口烟,讥笑道:“那你可真是个一尘不染的正人君子。”

维克托打断他:“那么,你能把她介绍给我吗?”

舒拉上下打量了一下维克托,眯着眼睛又吸了一口烟,意味深长道:“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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