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是大户,明天虽然一切从简,但还是需要人手。
张家姨夫说:“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
吃过晚饭后苏小雨就回房间了,走的匆忙她就没带行李,甚至是贴身换洗的内衣也没带,从墓园回来路过商场的时候她也没好意思去买。
“囡囡。”云姨在门外敲门。
“来了。”苏小雨去开门。
门口的云姨手里拿着一沓衣服,上面那套香槟色的中式绣服很显眼,进了屋后云姨将那套衣服放在床边,“囡囡,没带换洗衣服吧,这是新的睡衣和内衣裤,你们走的时候我去买的,尺寸应该差不了,都已经过过水了。”
苏小雨赶紧接过来,“云姨,给您添麻烦了。”
“你这孩子,怎么总是这么客气。”云姨拉过她的手说:“听你姨夫说你买了两个双人墓?阿姨一直没好问你,你是联系上你爸爸了吗?”
苏小雨点了点头,“他在庙里修行,身体看着还行,就是......”
后面的话苏小雨没说下去,她记忆中的苏南星是那样的高大英俊,多年后再见她虽然一眼就认出了他,只是他已不是她记忆中的样子了。
“老了......”苏小雨声音很轻。
“孩子,你爸爸妈妈看到你这么优秀他们也会很欣慰的。”高秀云安慰的抱了抱她,“云姨给你做了一套衣服,这幅刺绣是你妈妈十六岁出师的第一幅作品,后来她把它送给了我,如今我把它送给你也算是告慰故人了。
“谢谢云姨。”
“傻孩子,你不试试吗?”
“不试了,明天我就穿着它吧。”
云姨出去后苏小雨也没试那套衣服,她把衣服摊开铺在床上,上面绣的是一对交颈而立的白鹤,都说白鹤是忠贞之鸟,白鹤夫妻中一只死亡,另一只会孤独终老,十六岁的溪月也曾求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吧,最终她还是如愿了。
苏小雨洗完澡直接就倒床上了,这几天又惊又累她真有点扛不住了,脑袋沾上枕头困意就上来了,她刚迷迷糊糊刚睡着脑子里突然就蹦出陆成江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梦里那张脸离她越来越近,最后直接把她吓醒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赶紧看了一眼手机,上面并没有陆成江的未接来电,不管是出于那种考虑她都应该问候一声,找到陆成江的电话号她直接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久都没人接,还不到十点睡这么早吗?
电话自动挂断后苏小雨又打给赵以南,“狗哥,那个陆成江手术怎么样?”
赵以南不知道在干什么,说话声音有点喘,“挺好的,你那怎么样啊?”
“我也挺好的。”苏小雨问:“你没和小江还有苏漾说我干啥去了吧?”
赵以南突然清了清嗓子,“没有啊,咋啦?”
“没怎么,明天你替我给陆成江送束花吧。”
“行,交给我吧。”
赵以南匆匆忙忙的就把电话给挂了,苏小雨挣扎了一会儿就又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苏小雨起的很早,等她下楼的时候帮忙的人都已经到了,苏小雨赶紧给每个人都敬烟,“麻烦大伙了。”
有人说道:“乡里乡亲的别客气。”
敬完烟后苏小雨给大家伙鞠了一躬。
老坟地离村子不近,但还是有不少村民去看热闹。
当一席中式衣裙的苏小雨从车上下来时,人群中就有人议论道:“那就是溪家那外孙女吧?长的和她妈还真像。”
有人问道:“唉,溪家那哑巴姑娘找的那男人是哪的人了?听说当时人家家里根本不同意,也是谁家能同意好好一个大学生娶个哑巴啊!”
又有人惊道:“你们看那孩子连哭都不哭一声啊,脸上一滴眼泪都没有。”
“可不是嘛!这孩子不会也是个哑巴吧!”
“都嘴上积点德吧。”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吼了这一嗓子,那些人的议论声终于是停了。
当溪家三口的骨灰盒被挖出来时,苏小雨跪下接过骨灰盒。
那些人的议论高秀云听见了,苏小雨肯定也听见了,高秀云哽咽道:“囡囡,你妈命苦啊,你也哭几声吧......”
所有的情绪都卡在喉咙里,苏小雨不是不难受,她很难受,但她也真的是哭不出来,这会儿要是有哪个好心人拿根棍子把她敲晕了她肯定不追究他。
墓园那边墓碑是连夜赶出来的,溪家二老的照片根本无处寻,溪月仅存的一张照片还不是单人的,最后苏小雨决定都不放照片了。
溪家二老那块墓碑的落款处写的是“女儿:溪月;女婿:苏南星;外孙女:苏小雨。”溪月那块墓碑的落款除了苏小雨的名字外还有一句诗。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葬礼结束后苏小雨在村里的饭店设宴招待帮忙的乡亲,一切都处理完后她又匆匆忙忙的赶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