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险些被埋,薛琳儿早就晕了过去,在马背上颠簸一程,刚有转醒的迹象。
她早上还油亮的发髻已经完全散开,混着泥水湿哒哒糊了整脸,活脱脱一水鬼形象,浑身上下沾满泥浆,不知是摔得还是马蹄子甩的。
场上女子见其惨状,不约而同在心里摇头,这二公子白生了一副倜傥风流的模样,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
宋恒业立在马前,却丝毫没有把人摘下来的意思。
顾清悠都怕薛琳儿脑充血,便试探着对宋恒业道:“能否劳烦二公子把琳姨娘放到后面的马车上?她这样……容易着凉吧?”
衣服全湿,还受了惊吓,搞不好等下得烧起来,这荒山野岭的,府医携带药材有限,不能及时救治的话容易出人命。
不成想宋恒业站着纹丝不动,道:“男女授受不亲,还是等世子来吧。”
要不是昨天他才把装晕的自己抱回房间,顾清悠差点就信了。
想了想,八成是薛琳儿口碑太差,连宋恒业都不待见她,否则昨晚能直接让步填上手刀呢?
但宋成业还不知几时过来,把人这么晾着也不是个事,顾清悠干脆撸起袖子上前,准备亲自把薛琳儿薅下来。
杨氏几人见状,纷纷围过去帮忙,奈何马匹太高,几人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根本没多少力气,一下没抓稳,薛琳儿从马背上出溜下来,摔了个倒栽葱。
她原本还有点微弱的意识,这下算是彻底昏过去了。
顾清悠:……她发誓,真的是手滑。
“来,大家帮忙把琳姨娘放去马车上。”顾清悠指挥着把地上的人抬起来:“一、二、三,走!”
几人扯胳膊扯腿,好歹把薛琳儿塞进马车,没想到她看着娇小,却藏肉,把几人累出一身汗。
顾清悠三下五除二给她脏衣裳扒了,用车上的毯子裹好,外面又有马蹄作响,是步填带着宋成业回来了。
他跟薛琳儿一样从泥里滚出来的,形容狼狈不堪,好在人是清醒的,下马后不及站稳,便带着劫后重生的激动和喜悦朝薛兰奔去,然薛兰并没如想象中那般抱着他心肝肉的哭一场,反而很嫌弃的一把推开:“离远点,别把泥沾我身上。”
宋成业自知理亏,不敢再舔着脸往前凑,手足无措的立在原地等挨骂。
薛兰理也未理,冷着脸坐回车厢,隔着车窗唤宋恒业:“恒业上来。”
而宋成业站了许久,也没见听到让他上车的召唤。
山风刺骨,他身上的袍子已经湿到亵衣,直冻得牙关打颤。
扭头却见顾清悠正撅着屁股往马车上爬,火气噌的一下冒了出来:“没看到爷回来吗?还不伺候爷更衣?”
顾清悠丢他一记白眼:“怎么,世子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裸奔?要脱你自己脱,我可丢不起这人!”
宋成业一口老痰卡在嗓子里,谁他么要裸奔了?他更衣当然要去车上!
“爷还没上车,你倒敢巴巴的上去,是不是活腻了?!”
顾清悠一句不让,回到:“我活腻没活腻先不说,世子爷的这番操作倒像是活得不耐烦了。”
要不怎么明知道有危险还非往前冲呢!
宋成业本想找茬来发泄窝火,谁知顾清悠非但不怕,反而比他还横,简直岂有此理!
“贱人……”
顾清悠不耐烦地打断他:“你有完没完?有骂人的功夫,不如去看看你爱妾,她刚才受了惊吓,这会儿还昏迷着呢!”
她攀上车辕,招呼杨氏等人:“外面冷,大家别在风里站着了,一起进来暖和吧。”
宋成业气的脸色发绿,之前顾清悠不善言辞,为了留在国公府,不管他如何出言讥讽,从来都是忍气吞声。
谁想一夜之间,竟变得如此牙尖嘴利,让他险些招架不住!
杨氏人微言轻,见宋成业满脸暴躁,哪敢越过他上车?
对顾清悠歉意一笑,说道:“少夫人且进去歇着吧,奴婢们去后面的马车,也好照顾琳姨娘。”
说完迅速带着霜降等人撤了。
顾清悠知道她们顾虑多,也不勉强,率先上车正欲关门,宋成业却上前扯住她的衣领骂道:“别给脸不要脸,你也滚到后面去!”
顾清悠被猛的一拽,险些从车上掉下去,回身毫不客气踹他一脚骂回去:“要滚也是你滚,再敢动手看我不锤死你!”
搞笑,她前世可是大学跆拳道社长,坐拥迷妹无数,别说宋成业这种从小养尊处优,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便是大学旁边的小混混,只要不是三个一起上,照样不是她对手。
黑带一脚的分量可想而知,好巧不巧,还踢在宋恒业正中,他当即白着脸捂住裆部,骂人的话换成了痛苦的呻吟。
“不自量力!”顾清悠隔着门板啐他:“再敢动我,就让你断子绝孙!”
一转身,才想起宋恒业还在车厢里坐着。
赶紧老老实实在绣墩上坐好,试图挽回形象:“那个啥,我平时不是这样的,主要是宋成业太过分了,他……他锁我喉!”
说完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对自己的说法以示肯定。
薛兰则直接道:“踢得好,下次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