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琳儿捏着裙角站在一旁,不满道:“本来就是,那宋恒业到底会不会办事?出去这么久都没找个舒服点的地方,也不看看这里是给人待的吗?”
不劳而获还挑三拣四,惯得。
“你不想待可以走,麻烦把门关上谢谢!”
她自己杵在门口不要紧,冷风吹的却是一屋子人,而且篝火被吹的东倒西歪,各人都不敢离太近,生怕把衣服燎了。
可坐远了又冷,顾清悠挪动位置,试图用身体把风挡住,但收效甚微。
霜降见状忙跟她紧紧靠在一起道:“奴婢跟少夫人挨着坐,这样能暖和些。”
杨氏也坐到顾清悠的另一侧,三人成墙,火苗立时便竖了起来。
但坏处是前面烤的火热,后背却被吹的透凉,可谓冰火两重天,想闭眼眯一会儿,愣是睡不着。
咕咕~
门口细微的声音在篝火的噼啪声中显得突兀。
众人循着声音望过去,就见薛琳儿瑟缩的抱着肩膀,一脸不自在:“看什么看?你们饿的时候肚子不叫吗?”
她不说还没什么,一提到“饿”字,众人前胸突然就贴在了后背上。
顾清悠下午偷吃那点烤地瓜早就被消耗完了,其他人更是结结实实饿了一整天,只觉胃里火辣辣的难受。
好在中午着急赶路,备下的点心被怎么吃,薛兰命张勇去给众人分了分,顾清悠啃着干巴巴的点心,忽然想起什么,追着张勇跑出去问道:“对了张管家,上午咱们买的一大袋子地瓜放哪了?”
张勇道:“少夫人放心,上山前小的特意命人将地瓜放在了马车里,保管不会丢下。”
“不不,我的意思是,大家冻了一整天,也该吃点热乎的,能不能把地瓜取来,给大家烤着吃?”
张勇估摸一下时辰,已经过了子时,按说可以吃热食了,便道:“这个简单,小人这就找两个身强力壮的,去山下把地瓜抬来。”
方走出院门,就见早已离开的老汉,又背着个硕大的麻袋回来了。
跟上午是同一个麻袋,里面也仍旧是地瓜。
老汉从麻袋里又掏出个小些的袋子,说道:“老叟家中也无其他东西,贵人若不嫌弃,可将这些小米和番薯熬成粥,热热的喝上一碗,夜里也能好过些。”
依旧是略显拘谨的模样,却在这寒冷的冬夜给人无限暖意。
见顾清悠盯着袋子瞧,老汉有些不好意思:“最近没下山,家里统共就这点米了,也不知够不够。”
雪中送炭的情谊令顾清悠不知说什么才好。
来时老汉曾给大家指过家门,那小小的茅草屋在山风中摇摇欲坠,比现在这处房屋还不如,而地瓜跟小米,怕是他家中最值钱的东西了。
大冬天的,山道又被封住,老汉自己也需要口粮,却把能吃的东西悉数送了过来,顾清悠说什么也不肯收。
她们大都是年轻人,即便薛兰也才不到四十,冷点饿点也没什么,可老汉年逾花甲,下山采买一趟来回要走好几天,她就算再没良心,也咽不下这些粮食。
可一味拒绝又怕老汉多想,于是道:“我们上午买的地瓜还没吃呢,大家紧紧也就够了,要不这样,您把小米留下,地瓜还是拿回去吧。”
她说着朝张勇摊开手心,张勇会意,直接从包里摸出一小锭银子。
顾清悠把银子交给老汉:“这点银子不成敬意,还得谢谢您大老远把我们带过来。”
老汉忙伸手推开,怕弄脏了顾清悠的衣袖,又赶紧缩回来:“都是老叟自己种的,不值什么钱,再说您上午给的已经足够了,哪还能再让您破费?”
庄户人实在,怕顾清悠误会他是故意把东西拿来换钱,一时着急竟出了满头汗。
顾清悠不由分说,直接拉过他枯瘦的手掌,将银子塞进手里攥好,宽慰道:“明天一早我们就走了,实在吃不了那么多,山路难行,您年纪大了,这几天先不要出门,等路上好走了再说。”
老汉拗不过,又不能像顾清悠那样上手还回去,捏着银子不住念叨,这可如何使得。
天黑路滑,顾清悠命人将老汉送回家,张勇派出去的人也已经抬着地瓜上了山。
农户里都有大铁锅,当初户主兄弟几个为了方便,直接在几家中间打了口井,直通山泉,出来的水都带着清甜。
顾清悠指挥人将灶房的铁锅刷好,地瓜洗净去皮,切成筛子大小的滚刀块,和淘好的小米一起放进锅里熬到浓稠,锅盖一掀,香味顿时飘满院落。
大家围着火堆坐好,手里捧着热乎乎的地瓜小米粥,吸溜吸溜喝的满足。
唯有薛琳儿,说什么都不肯入口,还鄙夷道:“如此粗鄙之物,喂猪还差不多!”
众人看着刚放下碗的薛兰冒汗,这不是把夫人也一起骂了么?
薛琳儿毫无所觉,还在不停的嫌弃,直到薛兰冷冷开口:“不吃省下,悠悠去将多的一碗分了吧。”
她这才意识到刚才说了什么蠢话,想解释,又多余。
众人都不再理会这位娇小姐,薛琳儿孤零零立在门口,很是尴尬。
宋成业刚好端着空碗意犹未尽的走进来,四下撒摸一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