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会引来不好的东西。
她不敢抬头望天,害怕会在房顶上看到不正常的东西,也不敢往背后看,怕转过去看到怨灵。
别想太多别想太多,你是丞相的女儿,怎么会有人敢杀你呢,应该就是吓唬吓唬你,说不定这就是个幻境。
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来缓解一下自己的恐惧。
但如果这真是个幻境呢?那她要赶快想办法找到解除之法然后出去。看来,可能真的要进到屋子里去了,白天去总比晚上去好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怨灵又不怕阳光,但她不知道怎么想。她没法不害怕,她没法冷静下来思考,她不想看见怨灵的脸,不想看见尸体,她真的恨不能在睡梦中死去,可她想活着,她真的特别特别特别想活着,她还想回去见母亲,想回去见君主。
“等一下,等一下。”她拦住自己即将要踏进屋子的脚,深吸了一口气。
这不是还有很多枯树吗?虽然已经枯萎了,但总该记得些什么吧。
但是看上去这个村子已经荒废很久了,她的灵力,能看到吗?
试试,试试。
她将手放在干枯滚烫的树干上,她在发抖,一时间,竟忘了如何调动灵力。
无需她调动,灵力竟自然流泻而出,从四肢、脉络涌流到这只胳膊上,然后顺着手掌,被吸入枯树。
她什么也看不到,枯木也没有任何变化,只觉得寒气逼人,她的灵力快被抽干了。她努力唤回神志,收回手,这才捡回了一条命,她踉跄两步,摔在地上,在求生欲的驱使下,她不敢停,她起身,即便是两条腿都在发颤,也要尽量跑快些。
这不是枯木,这可能是些吃人的东西。
也许这所有的枯木都是吃人的东西。
可找个没房子的地方容易,在这层层叠叠的山间,她要去哪里找一个没有树木的地方。
她死定了,她死定了。
黎君梵没回冥宫,而是直奔着转生殿十审之首的府中而去。
继香尘睡得正香,被突然出现在屋子里的人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滚了下去。
“云宿呢?”黎君梵开门见山道。
继香尘听到他的来意,松了口气,“我还以为至少要到明天才……”
“云宿呢!”他打断道。
继香尘不紧不慢,好像就喜欢看黎君梵这副着急上火的样子,他慢悠悠地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诶,上次看到你这种神情还是在一千年前吧。”
“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黎君梵收起了怒火,平淡地坐下来,“我知道,这么多年苟活于世,你早就不在乎你这条命了。你不爱惜你,巴不得魂飞魄散,可以,那她呢?倘若云宿除了什么事,我就算是让整个九方都陷入火海之中,也要让你和她一起,魂飞魄散。”
“哎呀,别着急嘛。”继香尘眉头一紧,随后平缓下来,“我杀她干嘛,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是活够了还是嫌茶不够好喝?我是帮你,你可不要冤枉好人。”
“本君不需要你帮,你若还想坐在这里喝茶,就立刻告诉我,云宿在哪!”
“那你告诉我,云枝在哪?”
“我说过,倘若知道她的下落我自会告诉你。”
“你找不到她,可有人能找到。”
“你……”黎君梵猛地抓住他的衣领,“你疯了?你让宿宿去引她现身?你可知神仙所在之处,必是怨灵遍布!”
“云枝不会让她死!”继香尘高声道。
“这么多年了,她的理智还有几分?况且,你哪里来的把握,确定她的大概方位。”他恨不能立刻掐死眼前的人,“你没有时间考虑,要么现在告诉我宿宿在哪,要么等我找到了,无论宿宿活着与否,我都要当着你的面,把云枝千刀万剐!”
“那她对你的恩情呢?”
“什么恩情!她依附于我,我保护她的子民,本就是交易,哪里来的什么恩情!”
“她的法力!难道是喂了狗了吗?”
“那又如何!恩将仇报,这样的事本君做的还少吗?本君若是个正人君子,早就死在一千年前了,还能容我活到今天!”他气得站起身,将他重重地甩出去,摔在墙上,“你没得选,说,云宿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