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午鹫最近忙得脚不沾地。自从他到特案司之后已经快二十年了,却从来没有最近这么忙碌过。
单单是沈午鹫负责的北江郡最近两月来发生的灵族袭击事件就比前面三五年加起来都要多。
以前灵族在人族地界上相对比起在妖族里表现得要低调得多,尽都藏在难以寻觅的地方,主要也是靠着培养那些所谓的圣徒建立起灵饲和灵童的饲养关系,然后再盘踞一地,利用讯息的便利掐准时间和时机进行吞噬而不被旁人所察觉。
这种方式比起妖族那边闹得不可开交不同,给灵族带来的收益虽然短期内很少,可却平稳。甚至可以确保人族的数量和聚集地不会因为它们的存在而产生经常性的变化。
就好像养牛羊和草场之间的关系。确保草场的旺盛,牛羊才能长得肥硕。
所以特案司也好,妖种也罢,更多的时候是在暗访暗查那些圣徒的位置,然后针对圣徒周边的活动区域进行定点的清剿。当然,妖种和特案司可不是一条心,他们之间的细碎可就太多了,也没必要细说。
沈午鹫在特案司里是从最底层爬上来,见过许多大场面。围杀灵族或者被灵族围杀都遇到过许多次。但却从来没有如这两月这般杂乱无章的经历。
明明一直“井然有序”的灵族突然变得躁动起来。原本藏踪匿迹的局面自行打破,没有在乎“草场”的健康,完全就是一种“有机会就多吃”的一种状况。
目前沈午鹫手里灭门惨案就已经有二十余桩了,这种案子地方衙门也极其重视,也都是他们先查,可查着查着自己还往里面搭人命进去,一连各地死了二十余名衙役之后地方衙门才惊觉不对劲,开始急慌慌的上报。
等特案司下去的时候只能当收尸的。但能确定的就是二十余桩大案其中只有一件是人为,其余的全是灵族肆虐的结果。
而这还不是北江郡这边的特例。根据特案司内部的消息渠道,几乎南渊国境内所有城郡都出现了与北江郡类似的情况,区别只是情况轻重不同而已。
若是总跟在灵族的屁股后边跑,沈午鹫觉得很难遏制住对方如今看起来明显不对劲的肆虐状况。这样发展下去南渊国里不知道要死多少老百姓。一旦百姓们奔逃起来,那就乱国的大事。
各地特案司的人手并不多,临时招募倒是可以,但很难在短时间内完成对人员的训练,要形成有效的战力就需要更久了。可谓远水救不了进渴。
但沈午鹫却在张砚身上看到了解决之法。那就是之前张砚交给特案司和妖种以收集灵族换取壮骨丹的那种铃铛。
经过这段时间的摸索和实际使用,沈午鹫麾下的人发现了这个铃铛的一个特性。那就是只要不利用这个铃铛抓困伪灵族和弱小灵族的能力,只把铃铛的靠近灵族就示警的能力用起来,那么铃铛就可以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比用上抓困后可使用的时间长数倍。
在沈午鹫看来,铃铛的抓困灵族的用处不大。只能抓一些伪灵族和实力弱小的灵族,这种灵族并不难处理。而铃铛可以挺远就示警并追索灵族的能力才是最厉害的。
所以沈午鹫希望可以拿到更多的铃铛,为的不单单是用伪灵族去换丹,更是为了可以有更多的铃铛分发下去然后提前或者追索到那些在各地肆虐的该死的灵族臭虫们。
如此一来,新招募的人手只需要经过简单的训练再装备上可以处理灵族的兵器和物品,由老人手带着,再配合这种铃铛,完全可以实现大范围的巡逻并提前发现和消灭到处乱窜的灵族了。
可是问题也来了。那就是张砚为什么要配合特案司行动?为什么要拿出那么多铃铛来减少伪灵族的收益?甚至沈午鹫都觉得这个“口”实在难以启齿,也担心因此惹恼了对方万一招来一道雷劈死他怎么办?
反正对于沈午鹫而言,来自那一晚万雷奔腾的场面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以至于他如今见到张砚时老是直不起腰杆来。
可怕归怕,该做的事情不能因为害怕就不去做。所以沈午鹫一直都在想办法。最后连着给渊定皇城那边去了数封飞羽,就在前些日子总算得到了回信没并且给了他一个迂回的解决办法:用长命石的中间人身份,给张砚带去第一批次的长命石交割,以此为敲门砖开口试探张砚的意思。若张砚犹豫,可以在长命石上给予价格的优惠,缺口部分将由特案司去填补。
本来沈午鹫也没有想过南渊国高层可以通过“强令”的方式去命令张砚,因为目前的张砚已经具备了可以极大程度上抵抗这种命令的本钱了。不单单是人家的杀伐手段厉害,别的几样手段更厉害。到时候光是往讲武院里一躲,换个身份就是,谁还敢惹他不成?
于是沈午鹫急急忙忙的就带着特案司的人手前往林下和玉门到北江郡的关口等候,同时去信两地最近的特案司帮忙催促。
特案司的一席红袍那是可以吓到很多人的。一下就让林下和玉门两地的地方衙门也跟着紧张起来。毕竟最近各地灵族肆虐造成的惨案都是特案司在奔波,地方衙门也是知道好歹,于是尽量帮衬。让两地运过来的长命石比正常情况下足足快了四天时间抵达廊源城外。
有了这一批长命石打底,沈午鹫才有了敲门的底气。并且丝毫没敢耽搁,直接就到了张砚家门外。他早就把张砚这些天来的作息摸得清清楚楚了,知道一般情况下张砚下午都会在家里。
开门的还是张家里新多出来的那个独臂奴人。沈午鹫自报家门之后被迎进去坐在堂屋里,接着一个小女娃端了一杯茶过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