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韫这天是下午到的“行止”。
巷子口装修好久的那家花店终于开了张,她也讨个喜头,在店里买了一捧洋桔梗。
粉色和淡黄色相融,与行止装修色调也合。
“下午好。”推开门便打了招呼,于子慧和温莓都在。
“下午好。”
“下午好。”
“还有花瓶吗?”她扫了一圈,摆了花瓶的桌子都换了新花。
“靠窗的柜子,你找找看。”于子慧在柜台里忙活,随口搭了一句。
她撂了包就下去找,翻箱倒柜间找到一个瓷瓶,“也行吧。”
倒是温莓在她慢腾腾收拾东西时过来,饶有兴趣地看她,“昨天来了个客人。”
她眉间跳了一下,“谁?”
“落了伞的那位,昨天来拿伞。”
陶知韫收拾东西的速度又慢了几分,“伞都接走了?”
“没有。”
她好奇反问:“人都来了,没接走伞吗?”
“对啊,他说你说过要亲自还他,就没拿了。”温莓皱了皱眉头,“挺奇怪的,不过也算挺讲原则。”
“他有说过下一次什么时候来吗?”她把折腾的最后一样东西收回柜子,关上柜门,问温莓。
“这个倒没说。”温莓想起昨天那位的样子,本想好奇地问两句,后面又自己憋回去了。
“好吧,谢谢你转达。”陶知韫拍拍手,从包里掏出两粒糖,放在温莓手心。
“小孩儿才喜欢吃糖呢。”
“那你给小孩儿去吧。”
“才不要,我的就是我的。”
陶知韫提了瓷白瓶走到洗手间,洗瓶子灌水,再而把花一把都放进瓶子里,摆弄几下放到唯一空的桌面。
真是会生出自己也是园艺大师的错觉。
“去,给草浇水去。”于子慧看她忙活完,把水壶交给她,“外面好热不想出去。”
“我们哪儿种过草。”陶知韫皱眉回忆,“我们俩可种什么死什么。”
“……”于子慧扶额,“没办法,养了新的。”
陶知韫话可不假,在“行止”门前养绿植可是技术活,从前养过一盆芦荟,三盆绿萝,两棵迎客松,无一例外,全部养死。
要不就是被灌多了水淹死的,要不就是因为她俩忘性大,忘浇水给渴死的。
还真敢再往家门口搬啊?
她推门出去,看见门口的一小排绿色,睁大了眼,“你在筛植物中的特种兵是吗?看哪盆能在咱俩手中活过一个月。”
“花店开张,全是客人放这儿的,说是夏天也添点绿。”于子慧正色回她。
“行止”做的便是人情往来的生意,老客众多,这些年零零碎碎也往店里添了不少小玩意儿。
或有鲜花,或有书籍,手巧的还会放两个小摆件。
不过像今天这般添上一整排绿植也少见。
“快去快去,不然真的第一天就死一片。”于子慧催她出去。
她应了,提着水壶就出去关了门,一个一个浇起水来。
估计于子慧还真和客人们讲过她俩的丰功伟绩,这一排浇下去全是好养活的。
只除了一盆。
肥沃的土,丰硕的枝叶,养了一整盆开得旺盛的蓝色绣球花。
百度完绣球喜阴喜水,她浇的时间就长了些。可这些天总有些心不在焉,思绪难免在这种空挡中飘了去。
忽而,感受到夹杂在热浪中的一股风,有人停在她身侧,伸手拦住正潺潺涌水的水壶。
“这算……久旱逢甘霖?”
她猛然惊醒的思绪像极了上课走神时被老师的提问抓回,手退回来,没成想金属的壶口在人手上刮下一道红痕。
险些破皮,红得很明显。
“抱歉,我走神了。”陶知韫放下水壶,看了一眼周陌川的手,“要处理吗?”
“不用,没伤到那样的程度。”周陌川摸了一下划痕,便放下手。
绣球里浇多了的水顺着盆底流出来,陶知韫瞧一眼,想起这人刚才那句“久旱逢甘霖”,热得呼了口气。
话不锋利,但挺噎人。
“来接伞?”她问他,“我今天可在,能亲手还你。”
“是,也来看看我的花。”周陌川点头。
陶知韫跟着点头,顺着这一排绿看过去,就那么一盆花开得挺盛——
蓝色绣球。
“……要不你领回去吧。”我真怕养死。
“不能送了?”他有些疑问。
“也……不是。”她心一横,坦白说了,“我没养活过植物。”
“这么一大件,暂时也搬不走。”周陌川轻轻碰了一下花叶,与她商量,“先放两天?”
与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