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青黄?”周陌川问她。
“青翠的青,黄叶的黄,可不是青黄不接的意思。”陶知韫认真的解释,“古人写好景,说‘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可夏天的橙子没熟,是青黄色。”
“很好听。”他微微点头。
“我还以为你会评价过于简单。”在得到他的肯定后,陶知韫微微舒了口气。
古蝉市夏天风都是轻柔的,橙香与薄荷混着热风,丝丝缕缕地飘进脑海里。
“上午是不是有很多人和你说起苦夏?”周陌川问她。
“你怎么知道的……”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啊,是味道。”
场地占不久,很快就有下一波约场地的学员过来,她提了包和他一同往外走,在经过前台时又被前台妹妹问住。
“你身上是哪一款香呀?”
陶知韫平静回:“空满四季之曲苦夏。”
微微抬头,看见旁边人嘴角的笑,莫名的气儿往上窜。
都怪他们香太持久!要是传闻的“七步散”她才不会被人问一上午。
“笑什么,我给空满当了一上午免费的宣传大使,你作为老板怎么能笑呢。”
周陌川在听完她话后停步,看着她问:“那我得怎么赔罪。”
真应上她话头该用“付报酬”这样的词汇,但他用“赔罪”,摆明了是看出她心里有点气儿了,虽然也就一点。
主要还是对自己气的那一点。
她藏情绪藏得一向都好,被人如此细致入微地挑出来,一下有些不适。
果然上位者都是人精。
“开个玩笑而已。”陶知韫不着痕迹地退回一步,继续往前走。
“陶知韫。”他喊住她,语气半是揶揄,“都做宣传大使了,不收点报酬?”
“什么报酬?”她还是转了身,问他。
比起飞快地逃离,她还是选择了好奇心。
“走吧。”他没正面回答,与她并排走。
车从场馆往外开,开到铂金街。
“来吃饭啊。”陶知韫了然地点点头,“好像的确到饭点了。”
正应上她那句话,拐角的红绿灯又来了拨人往这条街走,乌泱泱一片人。
“有想去的餐厅吗?”周陌川在下车前问她。
“我都不太挑的。”她在说完这句时,抬头看了眼那家的招牌。
和江芷聊天时提起的,新开的那家店。
做的是古色古香的招牌,卖的是地道的本地菜。陶知韫和谁聊天时都说自己最不挑食,但人群里属她的嘴最刁。
味重不食,味轻嫌淡,甜食尝两口就放,吃到七分饱后绝对不会再动筷。但她装得极好,人前各样都会吃一点,只是再压着也吃不多。
“食野。”周陌川顺着她目光看到,念出名字,“想去这家?”
“听说很火,但这个点人应该很多。”她也没说想或者不想,只客观回猜测。
她一贯这样,很少直接说自己的需求或想法,要千回百转,靠人去推。
“去试试。”
他又没走在前面,只和她并排。
门是做旧的木门,入门闻到了极淡的茶香。服务员在看到来人后上前招待,问要不要去照例的包厢。
周陌川轻轻摆手,说今天不是赴约来的,只是来待客。
于是陶知韫顺利地跟着上了楼,最后听到的是楼下有人问位子,服务员说今日号满,得改天了。
“你来过这里?”
“朋友开的,来过几次。”他扶着茶壶,慢慢给她舀上。
茶水偏清,不似红绿茶一样泡出来颜色偏重,陶知韫尝了一口,才觉察出味道的不同。
“橙子泡的,是特色吗?”她问他,没忍住再喝了一口。
忘了嘴刁本人,对饮品兴趣大于吃食。
“是特例,店内没卖这一款。”他轻轻放下茶壶,“喝得人不算多,所以只有我来的时候会泡上。”
“其实很好喝。”陶知韫点评道。
他看着她眼睛,“你很喜欢。”
她点了点头。
于是在上下一道菜时,周陌川与店员小声几句,那位店员后就带着便签纸,将纸恭恭敬敬放在陶知韫那侧。
是张橙子茶的配方单子,详尽到放糖几克,煮水多久。
“我以为最多会大方到让我下一次来时能点上这壶茶。”她有些惊讶,“没想过会连整个方子都送我。”
“权当是今天宣传的报酬。”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大的事情。
陶知韫默默把感叹伴着菜一起吞了下去,不多时眼睛往外看。
食野二楼有两种,一种是单独往内的包厢,一种是靠窗的外间。他们来得迟,坐的是外间。
能瞥到后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