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们要带他去监狱。他多少恢复了一些,但据我了解,他还是很虚弱,几乎没有自卫能力,所以我想告诉你一声。”
“哦,”Nadir的心脏一阵收紧。
“说来有些奇怪……”
“怎么?”
“和其他病人一样,我们对他进行了持续的肌肉刺激。刚被唤醒时,病人通常会感觉全身无力,不过一旦得到锻炼,用不了多久他们应该就能恢复体力,二次生命的整套治疗方案堪称完美。但Erik才勉强能走路,也许是因为他太瘦了?”
“哈,”一个小小的齿轮在Nadir的脑海中转动起来。“我以为你们没有对他实施肌肉刺激。毕竟,与别的病人不同,他本不该再醒来,不是吗?”
“不,我们有一套通用的操作流程。健壮的肌肉更有利于病人的健康,这也是他四肢上那些小圆片的用途。”
“哈,”齿轮转得更快了。“我以为那是连接系统用的。”
“两种作用都有。”她伤心地摇了摇头,“我得去看看他,我会尽我所能想办法的。我实在太担心了,一想到他要接受庭审,还有宣判,我就睡不着觉。”说到这儿她又叹了口气。“我也为Meg感到难过。不停有人问她我是不是做了违法的事,还好最近的演出让她没空多想。真希望你能看看她,她在台上就像一位白衣仙子,而且真的非常优秀。她想申请一项舞蹈奖学金,我提醒她那难度很大,最后可能还是需要申请学生贷款。但我真的很希望她能追求自己的梦想,人一辈子只有一次机会-”Gabby终于停了下来,她歪着头疑惑地问:“Nadir,你还好吗?”
他的双手正紧紧抓着桌沿。
“你怎么了?”
“Gabby,他们打算怎么送他去监狱?”他低声说。
“什么?”
“他们打算怎么押送Erik?”
“我不清楚,为什么问这个?”
Nadir的心脏猛烈地撞击着胸膛,“有多少警察负责看守他?”
“这我得问问,他们一直没允许我去看他。前不久,公司有位医生被警方叫去了医院。经过评估他认为Erik可以出院了,这些情况是他回来后告诉我的。我想Erik的待遇应该和其他犯人没有区别,只是他太虚弱了,走路时需要协助,另外-”
“他们不了解实情,”Nadir打断了她。“他们认为他只是个普通的犯人,因为我,他们认为他很普通。”他不想说出来,但他忍不住想——Erik是装的,他在假装虚弱。
“什么?我不明白。”她小声问。一旁的狱警紧紧盯着两人,大概是察觉到了这边的紧张气氛。
Nadir尽量含糊其辞地问:“你们保持了他的肌肉活性?”Gabby点头。“那我想他应该恢复得还不错。”
“但-”慢慢地,她睁大眼睛,下巴也掉了下来。“哦。哦,天啊…我-我该怎么办?”
“你什么都做不了。”
“他会受伤的,”她焦急地握紧了双手。
“不大可能,”Nadir说。会受伤的是其他人。
两人一动不动对视了好一会儿。
有人会死。几个?还是很多?见鬼的。
最终,这个念头迫使Nadir不得不采取行动。他看向那名狱警,礼貌地开口:“先生,我很确定有人正在面临生命危险,请问是否有办法让我与您的上司或更高级别的人取得联系?这非常重要。”
狱警怀疑地看着他,“具体是什么事?”
“是关于医院里那名嫌疑犯的。今天警方要转移他,但我认为他们并不了解他的真实情况。”
“我敢肯定一切都在控制当中。”听见对方的回答Nadir站了起来。见状,狱警立刻伸出一只手走了过来。“先生,请冷静一点,先坐下。”
Nadir顺从地坐了回去,但他可冷静不了。“如果你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有人可能会死,你明白吗?”
“我想探视该结束了。”那位狱警显然变得有些警惕。
“我同意,”Nadir说。Gabby今天的造访已经将她和二次生命置于了危险之中,Nadir想让她尽快离开,以免被牵扯进来。起身之前,Gabby给了他一个哀求的眼神,但他完全找不出安慰的话语。
在狱警的陪同下回到监室后,Nadir作了最后一次尝试:“趁还来得及,你一定得让我和谁谈谈。”
对方依旧怀疑地打量着他,“我会请示上级的。”
Nadir坐立不安地在监室里等待着。他边用手梳理头发边不停踱步,胃部绞成了一团。
几小时后,那位狱警再次出现,身后还跟着另一个人。第二个人是位主管,看着要年长一些,身形也更高。两人均是面色苍白。
“他知道,”狱警用食指指着Nadir。“他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