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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轿自刎(1 / 2)

酒楼宅院间的巷道里,一顶妾室专属的粉红轿子吸引着茶楼之上的看客,也吸引着道里玩耍的孩童。

——

“乐坊里的第一琴手阿诺嫁与了周府那庶出大公子为妾。”

“呵。当初在乐坊一副冷冰冰的天仙模样,看看,如今还是为钱折腰。”

“哎,乐坊里都是些贱人,还不知在权贵手里是何风骚模样!”

“哎,我听说,早在——便早已沦为□□了。”

“我听说这□□曾经是——府里的大小姐。还记得否,我还去过生辰宴啊!”

——

酒楼上,一群自称读书人的书生、商贾都在说着些污秽不堪的言语,在拉进彼此之间的距离。又或是为自己将曾经的贵人踩在脚底而沾沾自喜。

这在那群人未曾注意的角落里,着一身黑衣的男子静静品茗,看着那顶粉色轿子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郎君,这些人太过污秽。要不,奴去教训一下。”

男子神色晦暗不明,但那蓦然落下的酒杯让身边的白衣女使心头一惊。

“罢了。那周家公子如何说。”

“他说,定会好好待她,一生衣食无忧,相敬如宾。”女使讪讪划过椅子上郎君的面庞。

“日后,她的消息就莫要告予我了。”他的面庞似乎并无颜色,可女使总觉得气息晦涩了些。

“诺。”白衣女使小心翼翼应答。

与此同时,颠簸的喜轿内。

一路上,纷纷扬扬的指点她都听到了,可她不在乎,毕竟不痛不痒。纤细的手指缓缓撕开单薄的信封,里面寥寥几个粗糙的大字格外醒目。

“慕容玉亲人启。

时元历十三年四月二十,中州图尔山劳役之地,慕容玉因痨症病死床榻。

埋于图尔山。忘汝节哀。”

病死—床榻—。这几个瞬间在她的脑海中炸了锅。

“哒。”不觉间,一滴清泪洇渍了节哀二字,片刻停留,便洞穿了昏黄的纸面,落在喜服之上。

书信格式、字体颇多错误,由此可知,这必是同是劳役人所写。书信写得十分体面,可她即便轻想,便知晓,阿兄必是一片狼藉、病痛缠身,痛苦而死。

往日剑眉星目的少年终于还是成了边疆的一杯黄土,昔日灿如春华的女子也嫁作人为妾,他们慕容家,还真是败落了!

——

“阿霏,你莫要胡闹……”,握着剑的少年在晴阳桃花树下练剑,腿却被小小孩童缠住。

“兄长,我也想学。你便教教我吧。”五岁大的奶娃娃拽着兄长雪白的衣袂,红彤彤的脸上,满眼倔强。

“等霏儿长大好吗?”他不愿妹妹学武,他们慕容家的女子,自有他们护卫一生。

可他低估了妹妹的倔强。

他坐着,她便扒着腿。他用饭,她便要他喂。他读书,她便靠着木椅抱着书卷昏昏欲睡陪伴。

满脸清明的少年抽出奶娃娃手里的书卷,心里还是妥协了。

“罢了,又得由着你这个小丫头。”他无奈一笑,轻点面前瓷娃娃的鼻头,将她小心翼翼放在床头。

可当时的她,并非喜欢练武,只是想要兄长陪着。

……

曾经的一幕幕瞬间涌上心头,她只觉头痛欲裂。

终于,到了今日,她唯一的亲人也离开了她。那她做妾,又有何滋味,白白让人辱没了他们慕容家的名声。

这些年,她费尽心思,用尽手段,都想调查他们慕容家被灭门的真相,想将兄长救回来。可无论如何,都不得成功,阻力重重。似乎冥冥之中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拨弄风云,将她笼罩在阴云之下,不得前行,不得挣脱。

而那夜灭门的一幕幕场景几乎变成了梦魇,夜夜笙歌。既然活着无法团聚,那阴间,总可以了吧。

她缓缓摸出了腰际的匕首,抽出刀刃,锋利的韧面照出她发间修长的琉璃流苏,晶莹之中裹着几丝微不可察的血痕。

一滴泪蓦然坠下。

兄长,我好累。

阿母,父亲,我来陪你们了。

“噗嗤!”

纤白的脖颈上划出一条凌厉的红线,匕首上闪动的血珠也骤然飞溅,轿内开出朵朵殷红的梅花,浸湿了布帛。

——

周府侧门。

“新娘子,下轿了。”

“新娘子?”

喜婆轻轻挑起轿帘,眼前一幕差点将她的魂夺去。

“啊!死人了!死人了!”喜婆一激灵后仰坠地。

“什么?好好的怎么会死—你是怎么办事的?”周府下人慌忙跑来,见到轿里一幕也后退几步。

“我,我——双眼还睁着!睁着呢!哈哈哈!”不过是一眼,喜婆似乎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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