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柏舟低下了头,其实她还是有些忐忑的,如果她此刻还十分理智那么她一定会选择先回去问父亲,而不是如现在一般不受控的抬起了手。
不过她也只是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鸟儿可以全都放在一起养么?
“最好不要。”
韩柏舟似乎还打算说什么,但孔棠棣却突然拉着她往南边的亭子后走。韩柏舟跟着他走几步刚想要推开那只握着自己的手却顺着孔棠棣眼神的方向看到了两个人。那两人的身形熟悉并且此刻正在相互推搡,韩柏舟猛然想起这两人分别是李伯伯家的大儿子跟二儿子。
孔棠棣朝韩柏舟比了个嘘的手势,随后又用手语道:‘对不起,方才冒犯了。’他们笼罩在树影之下,月光洋洋洒洒的落在孔棠棣的侧脸,老天似乎格外对他怜爱些,棱角分明的脸上即便有几道树影也毫不影响美感,究竟是哪朝哪代的翩翩公子,简直玉质金相。
韩柏舟意识到自己想多了摇摇头复又看向那两个身影。方才在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让他们出来以后大打出手,只可惜离的太远她根本看不到二人的嘴巴。韩柏舟抬头看向孔棠棣,发现他看的很专注,孔先生毕竟听得到,总是要比自己强一些的。
“你什么意思!事到如今要落井下石是么!”
“呵呵,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事到如今?你做成了什么事了么!”
“什么?你说什么!李季你少在这里给我演王八蛋!我要是出了事,咱俩谁都别想好!”
“演?这世上谁演的过你,你怕是演着演着都忘了自己是谁了吧!”
“你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还有你他妈到底是怎么搭上这条线的你也给我说明白!”
“滚一边儿去跟别人撒野,少他妈跟我发疯。货的事儿我自然有办法,至于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哼!”
“王八蛋,我出了事你也别想好!”
其中一个人甩袖离开,留下另一个人在原地暴跳如雷。
等他们走后我们也从阴影后走了出来。
孔棠棣望着方才二人争吵的方向若有所思,似乎忘记了还搭在韩柏舟肩膀上的手。他表情凝重,韩柏舟猜测方才的事或许有些棘手,毕竟能让孔会长注意的事一般都不会太小。
过了一会儿韩柏舟轻轻的拍了拍孔棠棣的手背,这才让他反应过来。孔棠棣一低头看见韩柏舟相对于他娇小的身躯被笼罩在自己身体的阴影下,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此刻甚至还带着关怀的望着自己,顿时心脏一紧。
其实这种感觉不是头一回了,很多次他在看到韩柏舟时都有类似的感觉。有时单单是看她回头就能看很久,其实今天的宴会他本不打算来,可后来听说李家同韩府是故交便鬼使神差的来了。他真的越来越不明白自己了,甚至在宴会上看到韩柏舟时也像是突然被打了一针强心剂般不自觉的有了精神。方才应酬间也是突然望向那个方向,发现人不在后便慌慌张张的出来找,可他这又算什么呢?
最后当他无奈自嘲要打道回府时便看到了往自己这边跌跌撞撞跑来的韩柏舟。那种感觉好像做了个梦,醒来时会轻蔑的一撇嘴唇,虽然他很希望再做一次,再经历一次这样的梦。但是,美梦是恍惚迷离的,只能希冀而不敢索求,只有允诺不能给予。可笑的是他之前甚至觉得自己病了,在看过几次大夫之后才确定了自己的健康,那么这就究竟算什么呢?
孔棠棣突然有些想问一问韩柏舟,就如她一贯的那样,似乎她会给自己一个满分的答案。可就当他在注视着那双眼睛时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根本问不出,就好像被菟丝子缠绕的植株,除非给他一把火。
他礼貌的放下了手,并按照书本里教的那样按部就班的进行赔礼道歉,就像往常那样。方才心里的所有挣扎与疑惑就像一声蝉鸣,轻柔的撩拨一下夜晚便收手了。
韩柏舟:‘孔会长,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么?’
孔棠棣低头看着韩柏舟眉头慢慢舒展:“没什么,只是很多时候有些事情根本没必要入耳,韩小姐要比他人幸运的多。”
韩柏舟会了意,点点头,可心中依旧思绪万千。
孔棠棣看透了她的忧愁于是道:“可若是你好奇,那便当听故事了,我最会讲故事。”
韩柏舟看着孔棠棣挺翘的鼻子只觉得这个人好高,弄的自己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敢看鼻子。其实他说的是对的,自己虽然耳聋但比别人多了宁静,就拿方才发生的事来讲,即便自己将他们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全听到了又能如何?到头来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多了一大堆反倒不能好好的做自己了,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孔棠棣看她在思索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刚要张口便被韩柏舟捂住了嘴。这下他们二人皆是一惊,柔软的唇瓣竟不似想象的那般温热而带有一丝凉意,那只小小的洁白的手腕间还挂着两个细细的白玉环,轻轻一晃便会相互磕碰叮当作响。一股股清浅的热气打在韩柏舟手心儿,只是轻轻几下手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