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自那一天和小房东闲聊后,便不由自主地想起太多往事,回忆过多有关身处遥远时空的“另一名”银发上忍的音容,以至于做了一场似真似幻的长梦。
按理说不应该的。
她每天并非无事可做,反而为了查出目标踪迹,她都快变成暗部档案库的专职工作人员了——巡逻的暗部好歹还是三班倒——花大量时间速读、查找、整理资料,复原事件真相,排除乃至修复错误信息,再按逻辑顺序串联出正确的时间轴,论证她的猜测与判断……
总而言之,其实没工夫像个怀春少女似的日思夜想。
又或许是连日昼夜颠倒了,一时还没调整过来,才会有那么纠结的梦。
看来卡卡西提醒的对,是得赶紧悬崖勒马、正常作息了。
——而她梦里的男人,不像之前的任何一场白日梦里的,终于有了清晰的脸庞,就是令她神迷心碎的那个人。
容貌似乎比最近的记忆还要再年轻些,大概像是三十岁上下的样子,因此在梦里她痛彻肺腑的感动应该又多了一层涵义。
都多少年没有见到那副模样了……
英俊又年轻的银发爱人,突然出现在错误的时空,她明白过来后只能慌慌张张地向他跑去,甚至腿软险些没成功达到他面前。
好在爱人反应终是比她快,何况年青、恰在身体素质最盛时。是他一把抓住即将摔倒的她,有力的手掌,带一点痛,竟那样真实;将她往怀里带,一如当年他们都年轻又毫无保留地相爱时。他的双眼,仍有她熟悉的深情,与虽淡薄却连热泪也化不开的哀伤。
(或许年轻时全凭直觉去爱总会在无形中造成伤害,再后来便都学会了把自己的一小部分向后藏起来,或在恰当的时机向对方展示和解释、或未被全然接受便会有争执,直至一方削去那部分、或再深深地藏起来,藏到更深处。那也是放低期待的过程,对生活、对爱情、对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和理解,逐渐接受现实愚钝的事实。她直到离开那个时空前的一刻也终于成功将自己全部的弱点带走了。)
看到他的眼神,她应当是哭了,在梦里也真实地泪流不止,兴许沾湿了现实里的衣裳或床单。
爱人敞开胸膛,或许也因思念而愈发肆意地占据她的身子,身体里有一些去岁留下的伤痛好在养伤已久并不严重——奇怪竟然连梦里她都还记得自己有旧伤——被她咬牙忍下了。
只是记不得到底缠绵忘情到了何种地步,她可能都混淆了什么是疼、什么是爱,有一些话想说,但脑子是糊涂的,每每糊涂的话到嘴边却还被银发人以吻堵了回来。
或许人类发明语言本是鸡肋的,或许真正绝望的纠缠中是轮不到开口的机会的。
可问题是梦里的卡卡西只是三十岁不到的样子,又怎么会有如此绝望且浓烈的思念。他又不像她,是因为变幻时空后逆生长了。
大抵这就是梦的特点吧,梦是不讲逻辑道理的,哪怕一切情绪再深刻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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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枕头上已经干爽如初;双手一握,具是空空如也。
小夹已经回忆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睡倒,身上的睡衣就好像不是自己穿上去的一样,就连自己回家后是否清理过身体都值得怀疑。
放下手,她觉得应该对房东少年说‘你讲得对,我是该好好作息了’,但好像承认这一点也来不及了,因为她此刻已经发觉自己病倒了。
身体发烫、绵软无力,就连少年敲开门出现在房内,她想打个招呼却一下子没找回自己的嗓音。
当知觉渐渐恢复如常,她才注意到心口怎会痛得就像被人生生撕开了个口子一样?
卡卡西走了几步便停在门旁,轻微地叹了声气,说:“要不要去医院?或者我去把琳请过来。”看来他已经知道她病了,是什么时候?在她睡着的时候么?
小夹尝试着又张了张嘴,终于发出一点细微的声响,“……我能开单,帮我拿药吧。”
她依稀明白,这病该怎么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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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大约感到看不下去了,终是首次当她还在房间时就走进房内,在床边打量了一下她的病容,直接下结论:“找上森前辈是不是更好一点?”
顿了顿,又问:“还有力气起床么?力气够搂住我?”
小夹同脸色一样苍白的嘴唇微微一扯,像是无奈也像承认他的判断,点点头,试图扶床起身。
卡卡西在同时转身从衣架上取走外套,披在她背上,在颈前小心系了一颗扣。
旋即背朝她,为帮她省点力又蹲在床边。
小夹这次没什么犹豫便抬臂穿过肩膀上方搂住少年。
他缓慢却也平稳地站了起来,一番较考验判断力的调整后,终是帮身后的人最大限度地保障了平衡,这才背手拢了拢她的外衣——虽然外面尚且温暖甚至有几分炎热——妥帖地将她托在了背上。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