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已没了少年气,跟他说话宋卿觉得怪怪的。
“哦,”她叹了口气回道。
宋临笑了声“看见你哥,不高兴?你说你在来凌棱的路上,我那刚下飞机就往这赶。”
宋卿嘴角扬起“高兴啊,很高兴”,这笑容是由衷的。
出租车在路边等他们,宋临把行李箱放到后背箱,宋卿开门坐进去。
她拿着手机,差点忘了给杨苛丽打电话,她将电话拨过去,这时宋临坐进来,宋卿冲他摆手,做口型“别说话。”
良久,电话通了,电话那头嘈杂,女人冲宋卿喊道“喂,宋卿啊!”
宋卿慌乱道“喂…喂,妈!”
宋临听到她喊“妈”,神情忽的一下紧绷。
炎热的夏天,俩人在开空调的出租车上发冷汗。
俩人举措都慌张起来。
“我到凌棱了,你不用过来接了,我可以打车回家”。
电话那头环境声音趋于安静,“嗯,你也长大了,待会儿转账给你。”
这时候宋卿看着宋临,他读出她的眼神隐藏的意味。
宋临摇头,未出声,嚅动着嘴唇,看口型是“不要”。
突然,杨苛丽喊她“宋卿啊”宋卿被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宋卿音量高了几度“啊?啊?”
“妈妈在菜市场,今晚想吃什么啊?妈给你做,”
宋卿舒出一口气,“随便做吧,行了,不说了”。
电话终于挂断,俩人长舒一口气。
俩人相视无言。
她率先抽开视线,“师傅,去凌水无棱小区”,
师傅开口,口音一听就是地道的凌棱人“哎,那小哥,这地方离这儿蛮远哦,快包了我这一下午了。”
宋临神情淡然道“嗯,钱会给。”
宋卿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归于缄默。
兄妹俩默契地将视线移至不同方向,车水马龙在他们的眸子中默然倒走,熙来攘往。
不约而同地身陷那个最冷的冬季,旧时的事又被重复忆起。
那是一根刺。
2016年1月20日。
一个无常的清晨,屋檐结了霜。
宋舒明和杨苛丽大吵一架,宋舒明连夜坐飞机到凌棱转车浦见将宋临接回临南。
宋卿浑然不知,一个大觉睡到了九点,早已错过了上学时间。
她在床上发了会儿呆。
她光着脚丫子,缓缓走出房间“哥,今天放假吗?”
隔壁的房间没有一点声音,房门半掩着。
难道他先走了?
宋卿转身向楼下跑去。
一楼靠左的房间里,刘文清站在窗前被温暖的阳光包裹。
刘文清听着一声比一声急促的脚步声,她对电话那头的人关切道“人没事了就好,我这还有事,先挂了”。
她一个转身,宋卿已坐到床边“外婆,哥哥去读书了吗?”
刘文清幽沉的眼睛盯着她,半响不说话,年幼的宋卿无法洞悉那隐蔽信息。
良久,刘文清稍微僵硬的眉目变为慈祥和蔼,她哄道“圈啊,外婆跟你说个事”,
她说“今早爸爸把哥哥接走了,哥哥要去很远的地方读书”
宋卿扬起脸天真地问她“那我不去很远的地方读书吗?我怎么都没看见爸爸啊?”
刘文清编了个谎,她抿了抿唇,“爸爸说等哥哥读完书,就会接你去了,阿卿是不是不想跟外婆啊?”
话毕,刘文清用被子将宋卿裹住“衣服不穿就下来”
……
那时候,宋卿也觉得自己蠢,说什么就信什么。
后来,宋临去临南的原委,宋卿从那些过年送礼的亲戚口中一点一点清晰完整,一时间她竟然没办法接受,那是把钝刀子,时不时要在身上扎两刀。
要她时刻记得。
俩人久久回不过神。
前路走了多久,对对错错,是是非非,真真假假,没入的人群,提步走入其中,寻找寻找,忘记忘记,反复无常,免不了被火燎一场。
一路上谁都没说话,气压极低,无人打破。
快到时小区,宋卿才缓过来,叹气道“嗯?快到了”。
宋卿“司机师傅,往左开,开到大门口。”
宋临不自觉地看向前方,“凌水无棱”四个大字出现在前方。
司机停了车,宋卿下了车,宋临随后。
宋卿下了车,看着小区大门口,太阳狠烈。
晒得浑身发烫,这会儿的功夫宋临已经把行李箱放在她脚边了。
宋临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门口,华丽气派的一个高档小区,又看了眼她,“怎么了,没钥匙?没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