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开了又谢,燕子去了又来,流光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雷州境内,碧落湖畔的清微草堂里,宾朋满座。
大赢朝自暴君赵笠伏诛已然三年,摄政王赵玉治国期间,百姓安居乐业,四海歌舞升平。
草堂内,胡先生一张板凳,一壶热茶,正唾沫星子横飞,说的起劲儿。
“话说这桓王小世子当初就跟摄政王立下协议,也就是那三年之约,待他自我流放期满,自会回去登基,殊不知,他这离开后的第一年,竟遭到帝国暗探刺杀,失足跌落悬崖后生死未卜……桓王妃遣人四下寻找,均是杳无音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王妃时常自责,孩子岂能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她日日以泪洗面,这眼睛啊都哭瞎了……眼见三年之期临近,众臣料定,若世子再不现身,怕是凶多吉少。 “胡先生停顿下来,一声惊堂木,满座哗然。
“哎,胡先生,就算是小世子还健在,依着他这赢国纨绔的名头,说不定他是也受不了这高瓦大殿的拘束,亦或他生性风流,被哪个貌美的小娘子留住了是也不是?”人群中的一位听客吃了点酒,当下一番说辞,惹得众人唏嘘一片。
“这位听客慎言,这小世子不管之前如何,毕竟是我朝尚未登基的皇帝,曾为诛杀暴君立下过汗马功劳,先生慎言慎言。”胡先生捋着自己的山羊胡,眼睛眯着说。
“话说这景王皇叔,也当真是我朝君子,气度如兰,人品贵重,治国期间,诸多大臣联名上书请他登基,可都被他一口回绝,定要遵循这君子之约不说,还将那些个撺掇的大臣们一通数落,当真是谦谦君子。”胡先生补充道。
“是啊,是啊。”人群中又是一阵躁动,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草堂子的角落里,小五面馆的宋小五正磕着瓜子津津有味儿,嘴里不停的往外吐着瓜子皮,一面听着说书先生的话,一会儿若有所思,一会儿哑然失笑。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咯。”他嗤笑了一声。
他起身,将已然凉透的茶水一仰脖子一饮而尽,“走了。”
小屋面馆的门前,客人早就人山人海。
昨晚林家铺子的杏花酒实在太香,小五喝多了几杯,熬了个通宵。直到酒馆打样时候,东方天际已然现了鱼肚白,他便索性到草堂里听早书。
小五朝自己的手掌啐了一口唾沫,抿了抿眼睛,慢慢悠悠走到队伍最前面。
“大家不要急,慢慢排队,不要插队,今日还是老规矩啊,一日只卖三十碗,大家自行往后数着,若是逾数的请自行离去了,明日请赶早啊。”他对着冗长的队伍喊道。
话音落地,队伍后面晚来的十几个人摇头叹气着自行离去。
一个嘟嘟囔囔,“哎,好容易从外地闻名而来尝一尝这从未吃过面,没想到这面馆还有这种派头儿。”
另一说,“你可不知道,这老板啊就是有脾气,只道是一人一锅,能力有限,爱吃不吃随你呢,这面啊,我吃过一次,当真是,非同凡响。”
宋小五白了他一眼,狡黠一笑,转身推开了大门。
食客们蜂拥而入。
小五找和面,擀面,拉面,炸面……一通操作行云流水,也对客人毫不避讳,众目睽睽之下看的食客们哑口无言。最后,他再舀上几口熬炖的浓郁发白的汤水,添上几勺秘制的调料和辣椒,“呲啦”一声,香气四溢之际,一碗热气腾腾额牛肉面就好了。
排在前面的几位食客自行起身去灶台前端面,后面的看的口水直流。
“你瞧瞧,你瞧瞧,都嚣张成什么样子了。”隔壁街上的几个面馆的老板不知几时,齐聚在小屋面馆门外。
“竟然让食客们自己去端茶取面的,这,成何体统。”一位年长一些的老掌柜实在看不下去,拂袖而去。
小五面不改色,淡然踱到门外,靠着门框道,“几位老板,不妨进来常常?”
几人悻悻而去。
也就是半月前,小五饭馆才在雷州的平安小镇上开了张。
老板的底细不明,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起初只是路边的一个小摊子,没想到不足月,生意已然火爆到家喻户晓,方圆十里内面馆的生意都恨不得被他抢了去。
据说老板也是厨艺高超,自创了一套用筷子卷面过油烹炸的法门,凭空发明出了一种新的吃食。
据说那面十分劲道滑爽,也有个新奇的名字,叫,方便面。
“怎么样,好吃吗?”最后一碗面被盛出来后,面缸已然见底。
小五踱步到一位食客面前,躬身在他面前鞠了一躬,小女生作态娇羞的在他胸前轻轻一锤,道,“我来做一个饭间随访,您可以跟我提一下您的宝贵意见,以促进我们提升服务。”
食客一个喷嚏,面从鼻孔中露了半截,连声道, “好,好,好吃。”
“还有呢?服务质量上呢?”他将身子压得低低的。
这一番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