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客人们陆续到齐了,喝茶的,吃果儿的,聊天的,一片欢声笑语;厨房里洗菜的,烧火的,炒菜的,干的是热火朝天。
随着一道道精致好看的菜品摆上桌,王家的洗三宴正式拉开了序幕。
云娘做完最后一个什锦炒面,终于大松一口气。这做席面真当是累人的紧,她这会子手臂已经快抬不起来了。
“快快,快来上席!”王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满脸喜色,“再不去可就没菜吃了。”
云娘跟着她上了女客的桌,好家伙,不过半个时辰,桌上的菜已经被扫了大半!抬眼看其他两桌更夸张,不少菜只剩下汤底了。
“喏,这就是我请来的宝贝!”王婶得意洋洋地挽着云娘的手向众人道。
“我的天爷,竟是个女娇娘!”王婶的妹妹林氏道:“这细胳膊细腿的,怎地做出这么好的吃食来呢?”
“这就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瞧瞧这菜做的,道道都好,不知道的还以为请了什么大厨子呢。尤其这肘子,火候刚刚好,入口即化,我吃着竟比醉香楼的还好吃些!”另一位中年妇人接过话茬道。
“张娘子说的自然是对的了!您家开着那么大的铺子呢,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另一位妇人奉承道。
云娘听罢盈盈施了一礼:“各位夫人娘子谬赞了!”
“快,快来吃罢!”王婶拉过云娘又在座儿上坐好。
一时席毕,洗三礼便开始了,众人纷纷移步内院。
只瞧那接生姥姥在香案神像前拜了三拜,插上香,再摆上供品,又让人端了一铜盆子煮了槐条艾叶的水,一小盆清水,并一盆染了色的喜果儿。然后进屋小心翼翼地将小婴儿抱了出来。
接着,王婶、林氏等长辈轮流开始“添盆”,或添一勺清水,或添一把喜果儿,又或者添几枚铜钱。
接生姥姥一面拿起棒槌往盆里搅和,一面说道:“一搅两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儿、淘气儿,唏哩呼噜都来啦!”然后才开始给小婴儿洗澡。
那孩子遇着水,受了凉,“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云娘看着心里一紧。可是旁人倒是高兴的很,笑道:“这孩子哭声真响亮!”
那接生姥姥一面洗,一面念叨祝词,什么“先洗头,作王侯;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洗洗蛋,作知县;洗洗沟,做知州”。随后,用艾叶球儿点着,以生姜片作托,放在婴儿脑门上,象征性地炙一炙……待一切事毕,才将小婴儿重新穿戴好,抱进屋去。
云娘看的头晕,心道:这洗三真当是繁琐的紧,以后若是自己生了孩子,还是不要费这个事的好。
“云娘,云娘!”云娘带着春芝正要去告辞,迎面就瞧见王婶正朝她走来。
“你这孩子,怎地还送那么贵重的手镯。彩霞刚给我看了,那可要花不老少钱呢。”王婶拉起她的手嗔道。
“您得了长孙,这是大喜事,自然该送的。”云娘笑回。
洗三礼毕,云娘就将昨个儿买的银镯子送进了里屋,那会子屋里只有彩霞和小婴儿,王婶她们忙着送客去了。
彩霞收到银镯子有些惊喜又有些意外,没想到云娘这样阔气。要知道有些近亲也不过赠些小衣服小鞋子,或者送些油糕鸡蛋红枣,云娘倒赠了一对银镯子,着实让她有些动容。
王婶知道了,对她道:“我就说这孩子实诚,既然送了,你就收下罢!以后,你们呀多帮衬帮衬她!”
这会王婶听云娘这么说,心里更高兴了,递给云娘一只荷包道:“这是斌儿给的做席面的礼钱,还有喜糕钱,你拿着。”
云娘觉得有些沉。
“哪里要这许多?太多了,太多了。”云娘将荷包递还给王婶。
王婶忙摆手:“你可不许客气!这是你该得的。今日宴席做得体面,喜糕也做的好,斌儿可得了脸呢。不拿去我可要生气了!”王婶佯做摆脸道。
云娘无法,只得收了。
晚间拆了荷包一数,竟有整整一吊钱!
王家的洗三宴罢,云娘终于有空闲收拾那座新缸炉了。
这缸炉与现代的烤饼炉很类似,云娘收拾完,就顺手做了几个葱肉馅儿的烤饼,又熬了浓浓的小米粥,与春芝一道吃了。那馅饼香酥,就着米粥吃下去,只觉身子都暖了起来,浑身舒爽。
小春芝吃得餍足,连连打饱嗝,惹得云娘直笑。
有了缸炉,云娘便想做一道现代江浙沪地区叫做“蟹壳黄”的名小吃来卖。因其形似蟹壳,色呈金黄,故以此命名。
用熬炼七八成熟的菜籽油炒油酥面,再加三分之二的水面合擀成多层次的面卷,然后包上用干菜和猪肉丁做的馅儿,刷上蛋黄液,点上芝麻,最后贴在缸炉上烘一刻钟就成了。
不光是干菜肉馅的,还可以做豆沙馅儿的,葱肉馅儿的,枣泥馅儿的等等。
春芝瞧着那一个个小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