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的地面走神，连布勒自己叼着绳子朝她走来都没注意到。
裴麟将手伸到她眼前，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路叶卉猛然清醒。
“既然坐在这里难受，就去外面走走透透气，至少我是不会拦你的。”裴麟对她眨眨眼。
“你……”
心思被人看穿，路叶卉有一瞬间的慌张，但随后又冷静下来，踌躇道：“可是颖姐她……”
裴麟掏出自己的保温杯，老干部一样说道：“布勒都这么主动了，你还不抓住机会？”
路叶卉一愣，这才注意到叼着牵引绳蹲坐在旁边的布勒。
她摸了摸狗头，接过那根绳子，起身看着裴麟，纠结片刻后道：“谢谢。”
“不客气。”
裴麟将茶水蓄满杯盖，一边递给她一边道：“明天我和贺琛去工厂，你走的时候大概也赶不及回来，再见面估计也是年后了，提前预祝你们票房大卖。”
路叶卉疑惑地接过杯盖，就听他说了这一番话，刚准备开口再次道谢，裴麟又别有深意地继续道：“时间会治愈一切，再次见面时，希望你又是那个和我们一起玩闹的嘉嘉，毕竟，我还挺喜欢警局四人组的。”
说完，裴麟朝她举起手中的茶杯。
路叶卉喉头滚动，眼眶有些湿润，她抿嘴勾唇，终于露出这段时间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杯盖和杯身相碰，路叶卉喝尽茶水，牵着布勒走出了片场。
《荣光》剧组在这边拍摄三个月来，居民区的道路上渐渐都安装好了路灯，夜幕四合，暖黄的灯光逐次亮起，在路面上投放下一个又一个明亮的小天地。
路叶卉牵着布勒，一人一狗走过无数光团。
布勒全程保持安静，默默听着身旁的人类絮叨。
“布勒，为什么你只跟我亲近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知道我不是这身体的主人了吧？”
直到这一刻，布勒才汪汪叫出声，似乎在肯定对方的问题。
心里的疑惑得到证实，路叶卉看着脚边的大狗，心情一时诡异。
原来灵魂互换这个秘密，不仅天知地知，她和靳斯嘉、夏昼知，还有布勒这只狗崽子知。
难怪对她这么好。
路叶卉巡视周围一圈，见没有其他人在，拉着布勒到了路旁的墙角蹲下。
她捧起布勒的脸，认真问道：“如果有一天我回去了，你还能认出我吗？”
布勒汪了一声。
路叶卉默认它是在说能，眉开眼笑地继续开口：“那个时候我已经不是现在的身体了，你还愿意跟我吗？”
布勒汪汪两声。
路叶卉揉揉狗头，开心道：“好，等拍完这部戏，不管我去哪里，一定带着你。”
这次布勒没有叫出声，而是直接往前走了两步蹲下，用头蹭了蹭她的下巴。
路老师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她抱着布勒，语气里不知何时带上了哭腔：“好，好，有你在，就算让我突然离开，我也不害怕了……其实你也知道我这段时间很难过对不对？我真的不想走，可是时间一到注定会离开，我舍不得离开大家，舍不得离开你，也舍不得……”离开贺琛。
后面的话语被吞没，路叶卉深吸一口气，收起哭腔，抚摸布勒金黄柔顺的毛发，轻笑道：“不过还好，至少我能带走一个你。”
布勒像是又一次听懂了她的话，也明白她的情绪，从怀抱中挣脱开来，围着路叶卉蹦跳打转，尾巴一刻不停地摇动。
“汪汪~”
几步之外的拐角，贺琛背靠白墙而立，头顶的灯光被越墙而出的树枝遮挡，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刚才好不容易结束拍摄，裴麟却说这人又一次提前溜了，贺琛久违地对小明星升起怒火，抓起大衣就追了出来，一定要逮到人问个清楚——
为什么不跟他说话？为什么拒绝跟他相处？为什么一次次躲着他？
可刚到拐角，就听到她拉着狗子难过地倾诉，一遍遍重复自己不想离开。
贺琛心里的怒火瞬间熄灭。
所以，小明星是在担心和他们几人分开？
他蹙眉不解，不就是拍完了一部剧吗？又不是生离死别，大不了下部戏他再跟她一起拍。
想不通其中关窍，贺琛只能认为是小明星太过多愁善感，看来等《荣光》拍完，他得时常关注她的情绪。
这么容易失控怎么得了，贺瑶安排的都是些什么课，还得贺老师亲自出马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