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宅院里。
眼前的景物似乎没那么可怕了,因为她梦里的人真切地拥住了她,身上有清冽的草药香,平常普通的草药味道,从他身上而来简直让她头脑发晕。
“门主,我们白天再来吧,好不好?”
孟绮吾张了张嘴,深吸口气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别怕,那只是野猫在□□。”
她缓慢向院子里挪步,心中却清楚她并不是真的要进去翻找什么,只是想维持此刻的状态罢了。
纪还野有点没辙。无奈闭上眼睛,打算另寻离开的办法。
手稍微一松,孟绮吾反抓住他,轻哈了口气,“走吧,白日再来。”
从月悬檐角的方向往里看,屋内闪过一抹暗光,刀锋的冷锐藏在昏暗的屋子里。
离开废院,其余的人也完成任务纷纷返回。
周旬礼有些不安道:“太顺利了,城主府的守卫未免过于松懈。”
孟绮吾:“嗯,因为他知道我们来。”
周旬礼一愣,“那我们……”
孟绮吾:“我已经见过他了,局已布好,静观其变。”
他们在密谋什么,纪还野并不知晓。眼下也不方便打探,只能装作毫不关心的样子,面上不动声色。
天将破晓,一支巡逻队突然闯入众人的视野,除孟绮吾以外的每一个人都摆出了攻防姿态。
领头的城卫军抱拳行礼:“孟门主,属下奉城主之命带你们前去别院休息。”
众人面面相觑,犹犹豫豫地放下了手和兵器。
孟绮吾道:“走吧。”
城卫军将他们带到一处别致的院落便告退了,周旬礼看向孟绮吾,她点了下头,道:“各自找房间休息,旬礼,你随我来。”
目送众人散去,孟绮吾收回视线,对周旬礼使了个眼色。
两人进了一间厢房,纪还野拉起面罩,悄然溜出了别院。
此时天色尚暗,有利于隐匿身形。想起方才孟绮吾的眼神,纪还野心里有一些忐忑,他感觉孟绮吾已经盯上了自己,往废院去的路上反复勘察是否被人追踪,身后很干净,又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想他堂堂七杀阁阁主,有一天竟然会忌惮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虽然她身□□药,但他若先发制人也不是难事,只是这魔头不惹为好,能有更迂回的方法牵制她未尝不可。
他第一次见到孟绮吾,就心惊于她浑身散发的薄情冷血的气场,一个终日与冰冷的毒药打交道的凉薄的人,或许比七杀阁的杀手更加如铁一般冷硬。
想着想着纪还野打了个寒颤,在废院前面站了会,加快了脚步。
屋子里并没有想象中破烂,只是遍满灰尘和蜘蛛网,家具褪去了红漆,地面有些斑驳,显得颓旧。
纪还野抱臂环视四周,低声道:“是我,出来。”
空中洒下一些灰尘,一个灰色人影落下,有些踉跄险些跌倒,纪还野扶住他手臂。
迅速把脉,纪还野沉声道:“伤得这么重?”
那人一头白发,却看着年轻,刀刻的深邃五官被疲倦掩盖,唇色灰白,容颜十分憔悴。
这是纪还野第一次见到他如此脆弱的时候,面具也不见了,一时间许多问题盘踞在他脑海中,但见眼前这人的状态,又将话咽进了肚子。
纪还野:“能走不?”
段拙点了点头。
纪还野看看四周,这废屋倒是空旷得很,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废院附近几乎都很荒凉,如果离开这里,不知能藏身到何处,何况如今城中都在搜查破尘的下落,反而是这里要安全一些。
“一会栖梧门的人会来这里,你还上得去吗?”纪还野指了指房梁。
段拙松开捂住腰侧的手,鲜血已将他掌心染红,干涸的血迹混着新鲜血液滴落在地上,被灰尘掩盖住了。
纪还野愣住不说话了,浑身上下摸了摸,万幸随身带了金疮药。
看着他腰间足有两寸长的伤口,纪还野拧紧了眉头。那不是普通刀所致的伤,而是破尘自己的刀所伤。
纪还野:“怎会如此?”
段拙:“为了让他相信我死了。”
纪还野沉声,“他若相信,就不会满城贴告示通缉你。”
“嗯。所以我躲在这里不敢出去。”
纪还野恼怒地瞪着他,“你好歹是江湖榜上天下第一杀手,一个小孩都杀不了?”
还被追着打。
段拙敛眸沉吟,“我没有接到杀他的任务,既无怨仇,不可错杀,这是底线。”
纪还野不想与他探讨所谓的原则底线,当务之急是怎么把人带出去。他身负重伤,长留于此即便不被发现,也会因为重伤不治而亡。
纪还野知道他能坚持到现在,全靠一口内力强撑。
上官今闲已经彻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