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绮吾从千山阁回来,用最快的速度在街上买了两串糖葫芦,赶回客栈。
雅间内,司马御脸色青黑,站立不安,见到她更是连话都说不出。她扫了一圈,没看见纪还野。
随从解释道:“孟门主,方才那位小哥趁我们不注意跑出去找你了,我们已经派人去寻了。”
孟绮吾没有看他,面如冰霜盯着司马御,“二公子,你就是这么帮我看人的。”
司马御结结巴巴,“我,我也没想到他能跑得那么快,眨眼就不见了。孟孟,我手下人都去找了,一定能找……”
话没说完,孟绮吾扔下糖葫芦,转身走了。随从道:“二公子放心,只要人在城中,我们的人一定能找到。”
司马御眉头紧锁,“你说他们拐走一个傻子做什么?”
随从想了想,低声道:“傻是傻,长得俊。若真是被拐走的,兴许是卖到深山给人做相公……”
这天夜里,朱保山和熊走南都做了一场发财梦。
两人是混迹江湖已久的拐子,早几天曾在驿站见过纪还野。
一个傻子,不在他们拐骗的范围之内,但怪就怪在,这傻子长得太俊了,放秦楼楚馆能当头牌的那种。就算接不了客,那卖给特殊癖好的富家贵女当个后院玩物也是绰绰有余。
原本二人存了这样的心思,但因为与傻子随行的女子看起来不太好惹,而且那女子看人看得紧,一直没有机会下手。没想到进了城倒叫两人逮着机会。
因常年行拐,他们在城中有几条密道路线,担心到嘴的鸭子飞掉,两人连夜从密道带走了纪还野。
睡梦中,两人数着大箱大箱的金银珠宝,呼噜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惊走几只落在树梢上的鸟,月光被阴云遮掩,微弱的光芒穿过窗户的罅隙,落于地板一双赤脚上。
纪还野被换了身破烂衣裳,手脚拷上锁链绑在床头,一头连着朱保山,一头连着熊走南。
劣质迷药让纪还野头脑昏沉,两个拐子因为一开始没把人迷晕特别惊奇,惊奇过后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把人给敲晕的。
头很疼,身体很冷,他们不给他鞋穿,赶了几里路,石头割破了脚底,灼心的疼。纪还野不敢动,只要锁链发出声音被他们听见,他们就会打他。
冰冷的一夜过去,黎明破晓,伴随着旭日东升,他心底的恐惧变得清晰。
这两个男人是会杀了他的。
虽然破叔叔、周叔叔总凶他,威胁他,但没有真的做什么。孟姐姐也要吓他,可是她眼里有火,她对他好。这两个陌生人却不一样,他们的眼神冰冷狠毒,没有温度。
熊走南一边穿衣,一边用脚踹还睡着的朱保山,余光瞥着纪还野,“这小子一夜没睡,该不会在想着怎么跑吧?”
朱保山迷迷糊糊起来穿衣,也看了一眼,“这要不是个傻的,得卖多少钱啊。”
熊走南讪笑:“他要是不傻,能被我们拐走?消息放出去没有?”
“放了。听说是个傻子,正经的窑子都不收,毕竟谁家光明正大逛窑子的也没这特殊癖好啊。”
捏着纪还野的脸打量,熊走南极为满意,反手给他一个巴掌,纪还野瞪着他眼眶泛红,又怕他再打自己,努力让眼底的憎恶溶解。
“啧啧,看看这惹人怜惜的小模样,我不信卖不了个好价钱。你没说长得俊着呢?”
朱保山:“咋没说?人家回的是再俊也不收,不懂伺候客人,买来都是赔钱货,多的都能赔进去。再说,窑子里有几个不是绝色佳人。”
熊走南摇头,“还得把人领上门去看,让他们亲眼瞧瞧,销金窟问过没?”
朱保山打包好包袱,“没有,隔壁容家堡内不是有一家销金窟分店吗?反正要路过,去问问?”顿了顿,面露愁容,“可是容家堡离这儿太近了,万一傻子的家人追上来……”
“这你怕什么,把人卖了就跑路,这种事干的少吗?”
朱保山觉得有道理,两人收拾好行囊,解了纪还野身上的链子,勒令他不准逃跑,不准开口说话,出发前,又给他脸上糊了几层泥。
朱保山遗憾道:“可惜当年没好好学易容,都糊成这样了,这傻子看起来居然还有些俊俏。”
熊走南笑他,“看得出来个屁,你老实说是不是对傻子有想法。”
朱保山讪讪一笑,耸耸肩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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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御判断失误,一百人的近卫在城里拿着纪还野的画像找了一夜都没找到人。
孟绮吾的脸黑得能挤出墨汁,司马御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孟绮吾冷声道:“你最好祈祷他没出事。”
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孟绮吾着急给七杀阁去信一封。
薛厌接到信看完,立刻跳了起来,连声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偏偏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