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鹭儿知道她在伊人上与温缈发生的事,那必然知道温缈在长公主府险些将她刺死之事。
孟绮吾面无表情,将刻薄中带着轻蔑的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美人皮囊,蛇蝎心肠。”
容鹭儿抿唇笑:“妾身就当您是在夸他了。”
孟绮吾垂眸细扫四周,勾唇淡声道:“对付美人,我倒是怜惜的。他要我命,我却只将他毒傻,叫他后半辈子不人不鬼的活着。”
容鹭儿眼神一闪,随后道:“原来是孟门主的杰作……”
孟绮吾盯着她,冷淡的凤眸露出几分审视,“你见过温缈?”
容鹭儿赔笑道:“温缈公子怎会屈居于此,叫孟门主扫兴了。”
到这个地步,竟然还不肯袒露纪还野的行踪。孟绮吾心忖,她是担心自己再蓄意报复,砸了她的摇钱树。于是摆出一副风流浪荡的模样,随手将腰间钱袋取出,“够吗?”
容鹭儿没接过钱袋,“孟门主,人真的不在这儿,这钱咱赚不了。”
夜棠天很大,藏一个人很容易,要找到却难。
孟绮吾见她死活不肯交代,焦躁之下生出一丝严刑逼供的念头,又怕她后面还有人手握全局,一怒之下把纪还野杀了,只能忍下来。
容鹭儿回到自己房中,心神不宁灌了两杯水。
想不到孟绮吾竟然是专门来寻温缈报复的,她今日刻意隐瞒了真相,若是被孟绮吾发现,以她那睚眦必报的风格,恐怕要遭大罪。
眼下温缈是个烫手山芋,在地上几层待着恐被发现,只能暂且放在地下几层避避风头。
容鹭儿步伐迅速而稳重,没几步就赶往客房,在门口听到女客人发嗲的声音,心中想,温缈不愧是温缈,人都傻了还这么招人稀罕。这尊财神爷可不能被孟绮吾撬走。
“喝呀喝呀,多喝点!”
敲门后推开,只见女客人暧昧地贴着温缈,纤纤玉手捏着温缈的脸颊,手里的酒一杯接一杯灌给他,微醺的目光中全是痴迷和欣赏。温缈欲躲又怯,被呛得咳嗽,喉咙发出沙哑撕裂的声音。
容鹭儿赔笑着走近,塞一串珠宝过去,“杨小姐,实在对不住,今日有些急事,我得带走他。”
杨姝姝正在兴头上被打断兴致,心里不痛快,也不接她的赔礼,挽着纪还野的袖子,道:“这才多久啊?我不准,叫他再陪陪我。”
“杨小姐,今日真的事出有因。”容鹭儿拍拍纪还野的肩,点头示意,“阿缈,给杨小姐赔个不是。”
这是她教过的,纪还野心里虽然抗拒,但还是服从地双膝跪地,正要用手示意什么,杨姝姝嗖地在他脸侧亲了一下,纪还野下意识一缩,杨姝姝长喟一声,站起身,手搭在他脸上轻抚,眼睛看着容鹭儿。
“走吧二当家,真扫兴,以后阿缈的头夜可得先想着我。”
容鹭儿笑着应下。
头夜,曾经的伊人上首魁温缈,哪还有什么头夜。看着纪还野清澈茫然的双眼,容鹭儿想,最后若是能调教出来,当初高站楼台的男人真就要溺死在凡尘了。
夜棠天地下几层是完全见不得光的交易,若非情势所迫,她也不想把温缈带下来。按照规矩,凡是入下三层的青倌得先检查身子是否干净。到了下三层,就没有只卖艺的青倌了。
把人交给管事,容鹭儿在外面等待。
通往下几层的铁门内传来奇奇怪怪的声响,下一层是角斗场,下二层是赌坊,下三层是皮|肉生意,门内传来的仿佛既有骰子的脆响又有人们或激情或痛苦的呐喊。
没多久,管事出来了。容鹭儿连忙起身,“这就好了?张管事,下三层来的都是显贵,可得仔细检查他的身子干不干净。”
张管事一脸夸张又惊讶,“他真的是温缈?”
温缈的画像是销金窟各个分部都有存档的,容鹭儿肯定后,犹疑地问:“难道……他的身子已经不能侍奉人了?”
张管事摇头,几乎要压不住语气中的震惊,“我验了几次,他还是童子身!”
容鹭儿睁大眼眸,不可置信。
张管事见状道:“你也不信是吧,老张我以我验人三十年的经验保证,绝对错不了!”
容鹭儿踉跄着走进房间,见温缈躺在验身的床榻上一动不动,回头疑惑地看着张管事,张管事道:“我要脱他裤子,他死活不肯,只好先敲晕了。”
容鹭儿举着掌灯,仔仔细细地打量那张脸,用手掐、拍、摸,摸骨相,摸五官……
放下灯烛,容鹭儿冷静下来,动了动唇,“想不到有朝一日,竟让我容鹭儿捡了这么大一座金山。”
如何将温缈的作用发挥到极致,谁才有资格去交换温缈的首夜,谁能给她想要的……接下来一整天,容鹭儿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思来想去,觉得只有容大能给她最想要的东西。
若没记错,那一次容漫青不是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