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
寒风呼呼,刮得更加猛烈了,阵阵寒意不断袭来,萧禾只觉如坠冰窟,心也降至冰点。
寒风似乎不忍女子们的遭遇,想要还给她们的公道,不断的从趴伏的女子身旁吹过,撩起她们的头发,掀起她们脏乱的衣角,露出被衣角遮盖得严严实实的脚。
惊鸿一现间,恐怖的一幕深深的震撼了众人。
萧禾清楚的看到,女子的脚上光秃秃的不着一丝半缕,好像血肉被吸干,格外苍白的一张皮,紧紧包裹着骨头。
那一抹刺眼的苍白,刺痛萧禾的心。
“她们不会……不可能,绝对不……”
萧禾极力的想要否定他自己的猜测,眼光不由自主的顺着女子单薄的身体往上看。
本应该是青丝如墨的头发,却被死灰色侵染,而女子的臻首就埋藏在灰白的乱发之下,破烂的衣物遮掩着她们瘦弱的身躯。
寒风似乎还觉得事情不够震撼,直接加大马力,一下子吹开乱发,将女子被隐藏的面容完完全全的展现出来。
一双形如骷髅,仅剩皮包骨的手臂上,枕着女子的半边的脸颊。
木乃伊!
那根本就不是一张正常的脸,凹陷的眼窝,枯槁如树皮的苍白皮肤,就像从沙漠中挖出来的干尸,精心制作的埃及木乃伊,令人生畏,又带着一丝悲凉。
“呜~那边……萧公子,还有那边……哭姐姐……”
程婉哆嗦地扯着萧禾的衣角,指向另一边,那是她一直念念不忘的哭姐姐,现在同样被吸成了木乃伊。
她悲痛欲绝的趴在萧禾的后背,为她的哭姐姐的不幸,哭泣着,泪水都浸湿了萧禾衣裳。
被深深震撼的萧禾僵硬的转过头,他这才发觉,赵婧与程婉不知在何时,挤到自己身后,躲避着底下犹如人间地狱的一幕。
萧禾顺着程婉手指的方向望去,她的哭姐姐,在一大片趴伏的女子中算是独特的存在。
她披着苍白的乱发,枯槁如树皮的骷髅面容,就这样高高的仰着,本应秋水如泓的双眼,现在是两个幽黑的大窟窿。
对视之下,萧禾猛的一震,幽黑浓郁的黑暗吞噬着他的心神。
她大张着黑洞洞的嘴,无声的呐喊着,似乎还在用最后的生命诉说着死亡的绝望。
或许在被抓来的时候,她早已预料到了,然而对于一个弱女子,哭只能是她唯一的手段。
萧禾怀着沉重的心情,扫视了全场,目之所及女子千姿百态,却无一不是枯槁面容,惊恐神态,形如骷髅。
女子生命随着血液的流逝,被吸食的干净,只剩下干枯的肉体,无声无息间被夺走了余生,直接来到生命终点。
她们枯槁的面容,带着深深的悲哀,似乎哀叹自身不幸的命运,述说着世间的艰辛。
她们无故受人控制,又无法反抗,这样无声的悲哀,以及对生命的留恋,只能够在脸上,在神色中发泄。
“呼~呼呼~~”
不时滚滚吹过的寒风,那是她们的怨灵在地下空间游荡,发泄着自己的不甘,要为自己复仇,寻找着毁掉她们命运的真凶。
狰狞的神情,怒张的大口,是她们在控诉,她们用生命在发下毒誓。
她们将带着复仇之心,化作从地狱爬出的恶鬼,化作深渊血海中踏浪的夜叉归来。
她们要报仇,要报复所有践踏她们生命的人。
萧禾如同坠入冰窖,身上一阵发冷,不时的喃喃自语,却悲哀的说不出话来。
“为何会如此!”
邪恶的石碑不仅夺走人的生机,还要将人变成这副鬼样,不断的从肉体到精神,再从精神到肉体反复的折磨。
眼睁睁的看着生机不断流逝,从韶华到耄耋,却又动弹不得,无能为力。
害怕、痛苦、惊恐、绝望、怨恨……
种种情绪轮番上演,却无法发泄,只能憋在这一具具皮囊之中,这简直是人间惨剧。
‘邪教,呵呵……’
萧禾恶狠狠的说着,不顾十指连心的痛苦,握紧拳头,将已经翻开的指甲深深嵌入手心,丝丝殷红浸湿了手掌。
脑海里更是波涛凶猛,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翻云覆雨……
暴戾、疯狂,杀念……不断地在脑海中滋生,天地翻覆的力量并未将它们覆灭,反而成了它们的成长的养料,不断的壮大。
‘这些人该死,都该死……可怜……陪葬……’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不断在风雨浪涛间翻腾,先是微不可闻,到后来声震脑海,压得脑海一片空冥。
一切都静了下来,浪停了,风止了,雷隐了……
‘你不是恨吗?顺从你的心,杀光他们,为她们报仇啊!’
‘杀啊……’
‘为什么不动手?你在顾虑什么?没力量?打不过?我给你……’
“一拳碎山河,一脚震寰宇……”
‘还是……你根本就冷血无情,自私自利……’
‘呵呵~什么同情,什么道德,说的好听,这些只不过是你戴上的面具……’
冷冰冰的声音不停的在萧禾的脑中回响,一字一句就像一根根利刺,深深的刺进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