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
“嗯。”
蒋松雪不吃饭了,紧紧拉住她。
贺岁安喝了一口温水,润润干燥的喉咙,随后冁然一笑,看着蒋松雪,慢条斯理道:“你放心,我以后去哪儿都带着你。”
直到你记起荷包从哪里来,或者我找到我姐姐。
在蒋松雪用饭之时,贺岁安又到外面去了。蒋松雪以为自己被扔下了,慌张地扔下碗筷,想要跟上去,老嬷嬷安抚地握住她的手。
老嬷嬷慈祥地朝蒋松雪摇摇头,告诉她,贺岁安还会回来的。
贺岁安的确还会回去。
她出来只是为了确认有没有人看见蒋松雪进了这一家客栈,蒋松雪的身份是蒋将军之女,在卫城被胡人攻破后,便处于一个微妙的位置。
蒋松雪是何人之女对贺岁安来说都无所谓,也不会在意,但她身上有姐姐的荷包,这就有所不同了。
至少当下,蒋松雪得活着。
任何能危及她性命的东西或人,贺岁安选择除之而后快,谁也无法斩断这条能寻找到姐姐的线索。
她闲逛般环视四周。
卫城如今看似无人出来走动,可藏在暗处的人却还是有的,贺岁安顺着靠近客栈的一条街走了一遍。
一直下个不停的雪足以掩盖脚印,但蒋松雪才来客栈不久,若是有人跟着她,那么脚印应该会还在的。
贺岁安梭巡着附近雪地,只能找到一道模糊的脚印。
看尺寸,还是蒋松雪的。
她没再找了,掉头回客栈,就在贺岁安离开雪地的那一刻,街上一间店铺的门晃动了一下。
*
午夜,雪色掩藏着房屋。
贺岁安和蒋松雪待在同一间房间,她换上了新衣裙,贺岁安给她的,此刻,蒋松雪蜷缩在被褥里酣睡着。
窗外落雪纷飞,街上空无一人,仿佛一座死城。
人在乱世中就如浮萍,不知看似纯洁的雪地里埋藏了多少具无人收敛的尸体,贺岁安倚在窗前往下看,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窗棂。
蒋松雪渐渐地睡得不安分,双手紧拽着被褥,嘴里无意识地喊着:“爹爹,等等我……”
贺岁安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然后从窗户跳下去。
在老嬷嬷口中可知蒋府已经被胡人放火烧掉了,但贺岁安还是想亲自去看看,既然蒋松雪见过她姐姐,说不定那里会有她姐姐的线索。
蒋府离客栈有点远,贺岁安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找到,她站在冷风中,仰头看着烧得看不清字的牌匾。
门是关着的。
昔日的朱红色门染上斑驳的黑。
她拾级而上,走到大门前,抬手一推,门发出沉重的声音。
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具被悬挂在房梁的尸体,看服饰应当是蒋府有身份之人,贺岁安面不改色从两具尸体的中间走过,看向院中。
院中的尸体更多,七横八竖地倒着,蒋府被烧过的痕迹很明显,有不少尸体也被烧坏了。
贺岁安绕廊而过。
悬在屋檐上的残破风铃微响,似恶鬼深夜哭泣,她淡定自若。
北风呼啸,冷得人直打寒颤,贺岁安朝掌心哈了一口热气,继续往蒋府里面走,不知不觉,她走进一间好像用来议事的厅房。
厅房也有几具尸体,都被烧得面目全非了,其中一具尸体握着拳头,血肉模糊的手似攥着一样东西。
贺岁安弯腰,用力掰开尸体的手。
是一颗狼牙。
她仔细端详一番,狼牙上有图案,不知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贺岁安将狼牙放好,忽然耳朵一动,她闪身进一根柱子,紧接着就听到一支箭射过她刚才所站的位置。
“嗖”地插入了地板。
贺岁安探头看向外面,屋顶上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她立刻翻身一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掉地板上的冷箭,反手掷出去,但对方反应也极迅速,箭矢只刺中了他手臂。
人很快就逃了,她自知离得太远,追不上,也不白费力气。
贺岁安凝望着他逃走的方向。
下次遇到,她必定要杀了此人。
不管他来蒋府的目的是什么,既敢动手杀她,那么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贺岁安抿了抿唇。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踏雪而过的脚步声和铃铛声。
她转过头,看过去。
颜不良从蒋府正门进来,抬手拂过悬挂在门口的尸体,大抵是觉得两具尸体挡住了他的视线。
隔空相望。
贺岁安露出个宛若天真无邪的笑容:“你怎么来了?”
颜不良轻轻一笑:“找你。”
“我怕你跑了。”
一条黑蛇从他脚边开始爬,爬过雪地,再爬上曲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