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也是一个平静的下午,老唐从身后引出个瘦弱女孩——转班生李琴。
自然卷的头发扎成高马尾,皮肤偏白。
从后面班里考上来的,虽然目前是我们班倒数,但是未来可期。
她被安排坐在杜康后面的空位上。
我只是掀了掀眼皮大致看了眼她的轮廓就又一头扎进了书堆里——最近成绩稍微有点起色。
现在想来当时读的小说也有些胡说八道的成分在的,青春时期哪有能一颗心全扑在某个人身上的时候,倘一天不分出精力来写作业,九门课就是九份作业,老师都登记去了名字,那班主任最先来找你是问了。
只是突然有一天杜康将零食分给我时有一部分拿出来分给了她,我心中有一些隐约的不适,但是我现在以什么身份不适呢?
算他可笑的妹妹吗?
初三就有化学了,物理也渐难,暑假学校偷偷租了一个幼儿园,召集我们全年级去那儿补课。
好巧不巧杜康的家就在这个幼儿园背面不远处,而我暂住在大姨家,也在幼儿园背面不远处。
之前的种种已经在我心里渐渐淡去,我现在只雀跃地想着,我们可以每天可以同路回家。
光是想想就激动的彷佛耳朵里都在冒着热气。
下课后我一边慢吞吞收拾着书本,一边用余光打量着他,等他收拾好出门的时候我再假装不经意的恰巧,出门和他一起走,这样他也会明白之前的纸条误会我也释然了吧。
我小心观察着,他出门之后我便提着书包赶上。
满心欢喜走到校门外才发现,李琴在等他。
他们两人都穿着白色T恤,有说有笑地向前走去,那天的太阳很大,我只觉得将我照的无地自容,此刻我的黑色T恤也像个笑话。
当别人表达出远离我时我会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抓耳挠腮让自己显得平静不在意,以此来维持所谓可笑的脸面。
后来想着也是因为极度自卑,别人睥睨一眼我便觉得是不喜欢自己,是厌恶自己的,我该战战兢兢着离开,就像小时候家里来客人,我坐在餐桌上,父亲扫我一眼,我便吓得屏住呼吸端着碗缩到厨房去一样。
我不该出现。
每天下课之后我都小心翼翼地走在那条和他们同样的回家路上,我假装毫不在意,根本没有看到他们的样子,大声和古一说笑着,其实两只耳朵都竖起来,紧密观察着他。
直到后来他们俩座位都坐在一起,上课时候窃窃私语,下课一起回家。
我不知道错过了什么,以至于短短几十天他们的关系发展的如此迅速。
杜康的笑容就像小猫挠黑板的声音在我耳边反复剐蹭,我快崩溃了。
但我以什么理由崩溃呢?
如果是现在我可能会说我暗恋的男孩和别的女孩走的很近,我难受。
或者没有什么理由,我也可以难受。我的情绪是自由的。
但当时的我总想给自己的情绪提供一个正当的理由,于是在这纷繁复杂的人性面前,少女固执地压抑着情绪而不自知。
到最后我几乎是想求他,他只要和我说一句话,我立马和他一起走,可是并没有。
我索性坐到了最前面,强行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书本和课堂上,就这样对物理和化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在这样无厘头的自卑和自负中压抑着差点走向自我消亡——更可悲的是我并没有办法向别人描述我的矛盾。
我的心里汹涌澎湃,但是门被锁住了,我没有钥匙。
不知道外面的人能不能听到涛声,反正我几欲溺死。
在深水中我度过了暑假,开学时校服掩盖下的身体发着白,起满了褶皱。
前后桌的杜康和李琴相处的十分融洽,经常一同嬉笑打闹,每每这时我就坚毅地低着头一脸正气地写作业。但其实我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早上最后一节物理课,丁卯的纸条飞到了我的桌边,他说,杜康可能喜欢李琴。
老师突然消了声,我的耳朵关闭了,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我不知道活塞运动后来的过程是怎么样的,我只知道,他喜欢别的女孩了。
中午躺在床上也并没有睡意,身边的一草一木都在告诉我,他喜欢上别的女孩了。
下午的第二节课上,我的桌边又飞来一个纸条,我来看看丁卯又带来了什么“前线”讯息。
【你不开心吗?】
在看到第一个笔画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杜康写的。
他终于开口问我了,这句话我从假期等到现在,但当这句话掉在我手里,我不知道怎么回复。
我如果说是,那他肯定要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呢?因为知道他可能喜欢别的女孩所以心里难受?
那不是摆明了我喜欢他?
我固执地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