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的他,随心一句科举制,所延伸的事情让他更烦躁。
他倒是想找个人说,甚至想跟郁太傅说,可是怎么说,科举制除了他了解,还有谁知道。
纪奕之道:“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做,但做起来很难很麻烦,要经过很多步,还耗时。”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怎么说。
郁兮沅道:“那看来,你是知道怎么去做好这件事的,只不过怕麻烦。”
纪奕之顿住,抬眼看向郁兮沅的眼睛,郁兮沅虽有些羞涩,但还是正视纪奕之认真的双眼,“不管做什么事都需要时间,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分成很多步,你不要一直盯着最远的看,先看看眼前的第一步。”
“时间就是用来做事情的,就好像我们,从小每一顿饭都不落下,才长到现在,你说,我们从小吃了多少顿饭。”
观星塔的火把烧的很旺,依稀能听见火星的声音。
纪奕之看着郁兮沅看了良久,咧嘴一笑,“是了,吃饭也是做事情。”
就做好科举制这一件事情吧,以后可不能再随性一说!古人说的真好君无戏言,纪奕之痛饮三百杯!
纪宏煊见他开怀,抢过他的酒,“你不能当了皇帝就霸道了!这酒都快被你喝完了!”
“我当然霸道了,我们四个是皇宫四霸!哈哈哈哈哈。”
纪奕之抱着酒壶就跑,纪宏煊起身就追,两人围着安以公主、郁兮沅追跑。
安以公主嫌弃的看了一眼,举起酒杯跟郁兮沅碰了一杯,“他们真是幼稚。”
郁兮沅笑着碰杯,轻声道:“好像小时候。”
次日,中和殿内,纪奕之批着奏折,不时的看向郁太傅。
陛下不时投来的目光,郁太傅不是不知道,他淡然的一页一页翻着书籍,陛下虽是明君,但天生随性,若按着他处理国事反而效果不佳,郁太傅在等,等陛下亲自开口,等陛下自愿处理政事。
根据这几日的观察,郁太傅猜测不会等太久。
纪奕之批阅完一本奏折后,放下狼毫笔,瞥了一眼郁太傅,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又放下,伸手再拿起狼毫笔,翻开下一本奏折,正要落笔,又顿住,嘴唇微动想说什么又憋回去。
纪奕之再次放下狼毫笔,静了好一会道:“太傅。”
郁太傅合上书籍:“陛下,臣在。”
“太傅......您觉得......科举制如何?”
郁太傅会心笑了一下,将书籍放下,起身走到纪奕之办公的桌前,拱手行礼道:“禀陛下,科举制大善,文举假以时日可成,不过,想达到陛下所预期的还比较远。”
纪奕之所预期的科举制是前世已经成熟的科举制度,是十年寒窗苦读只为金榜题名的科举制度。
“武举呢?”
“这武举,还望陛下再三考量,秦国军事,最看重军功。”
秦兵天生慕强,你比我强,比我杀的敌人多,我就服你,反之必要揍到你服我!
纪奕之自嘲的一笑,新官上任三把火,没烧到别人,倒把自己烧成一块炭。
是他自负了,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他知道什么样的制度是最好的,却忘了历史上从察举制到科举制走了一千年。
新帝继位,颁布的第一条新政,删删减减也不剩下什么,这满朝官员如何看我。
纪奕之是好胜的,也是要面子的,他可以闹着不当皇帝,但当了,正如沈太后所说,天下人都看着他,都看着皇家。
他不能在在位的时候落下一个无能的名号,科举制既说了,那就要做,改也好,减也好。
“太傅,朕,要办启蒙学堂,学堂免费供读5年,稚子6岁可报名,不限男女,按郡、县、村各办一所,结业时成绩前三甲者可免费往下读,其余想要读者自行缴费。”
“陛下,不限男女吗?”
“太傅,战场上人员不足时,不都是女子顶上吗?女子也不比男子弱。”
可女子顶的都是后勤,不过算了,都是秦国子民,郁太傅颔首道:“那敢问陛下经费如何?”
“经费之事朕会让大司农做个预算,实在不行,少府也出一些便是。”
大司农是九卿之一,统管秦国上下税收支出,简而言之他管国库。
而少府也是九卿之一,不过他管的是陛下的私库,例如商贾的税收是进皇帝的私库。
“启蒙学堂只是第一步,还有太学,太学办在朝都。同样,前三甲者免学费。”
“陛下,期间科举制如期举行吗?”
“举行!不管人数几何,都必须举行!”纪奕之眼神坚定,身子端坐,已有少年天子的气度形成,“来人,宣丞相、奉常、大司农觐见。”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