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娘说的,父母没有留下一分钱。相反的是,厂子里发了丰厚的赔偿费,同时,每年还会给一笔钱用作陈芙兰的学费和生活费。而这些,都进了大伯一家的口袋。用作大伯一家买新家具、给堂姐买新衣服、让堂姐成为衣食无忧的白富美。
这些东西,她迟早都要拿回来!
但不是现在,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中考。
堂兄陈志军骑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他是来接陈芙蓉的。
陈芙兰走过去的时候,兄妹俩都看着她。见陈芙兰像没看到他们似的,二人都觉得很意外。
毕竟以往陈芙兰都只敢绕着他们走,见了他们也畏畏缩缩的。
陈芙兰如今毕竟快四十岁的心态,自然不会再像曾经那样惧怕堂哥堂姐。她一心迫不及待地想回家,太阳快下山了,她还得快些走,不然半夜到不了家,奶奶又该到村头等她了。
陈芙兰走的快,陈志军也没急着追上来。他回头载着陈芙蓉,不紧不慢地跟在陈芙兰后面。
直到进了回村的小路上,陈志军才骑着车追上来。
“站住!”陈芙蓉在后面喊道。
陈芙兰当做没听到,陈志军骑着车别住她。
陈芙蓉从车上跳下来,冲上来就想推陈芙兰。
没想到陈芙兰以前木愣愣地随便人打随便人推,今天却躲开了。
还站到一旁,一双杏仁眼圆睁着,看起来竟有点不怒自威的意味。
陈芙蓉有点被这种莫名的气场吓到了。
陈志军把车停稳了走上来,先是打量了陈芙兰一眼,随后笑道:“哟。这是长脾气了啊?哥哥姐姐喊你,都不搭理人了。”
陈芙兰瞥了一眼他们身后的自行车。
她想起以前上小学的时候,大伯骑自行车送他们上学。堂姐坐前面,堂哥和她坐后面,堂哥总是把她从车上推下去。
一开始的时候,陈芙兰还以为他们不是故意的。她摔在地上,哭着喊大伯,喊哥哥姐姐等等她。但是后来她明白了,天越来越黑,自行车越来越远,永远也不会回头。
此刻,陈芙兰看着那辆新自行车,平淡道:“哥哥姐姐叫我,是要让我也一起坐自行车回家吗?”
“想得美你!”陈芙蓉脱口而出,“你还想坐自行车?你凭什么?”
面对陈芙蓉的骄横,陈芙兰不再说话了。
在陈芙兰的印象中,后来堂姐嫁了省城高官的儿子。在那之后,偶然再看到她时,堂姐永远是一副优雅娴静的样子。这样泼妇一般骂人打人的模样,是她偶然看到她那位大伯娘的做派。
面对两人的蛮横无理,陈芙兰没有像以前那样恐惧懦弱。她只是平淡地看着他们,像看着两个撒泼打滚的熊孩子。
而她的淡定平静,却激怒了堂姐。陈芙蓉冷笑一声,“听说你这周没少往办公室跑,怎么?还想继续念书?少做梦了。妈已经去李拐子家说亲了,听说连彩礼都收了。”
陈芙兰救了人,受到赵家人的感谢。这件事只在老师们之中知道,因为学生们都忙着学习备考,所以都没有太张扬,免得这时候让人分心。
但堂姐的话却一下子惊醒了陈芙兰。
她这一周光扑在学习上了,全然忘了李拐子这件可怕的事。
这时候,堂姐陈芙蓉看她书包里鼓鼓囊囊地,便想上来抢过去。
“什么东西这是?”
若是在以前,陈芙兰是不敢反抗的。
可这时候不一样了,陈芙兰见堂姐手伸过来要抢她的书包,下意识地就抱紧了。
横眉冷竖:“你干什么?”
陈芙蓉被她这样冷冷盯着,有些害怕。现在的陈芙兰看人,总给她一种戾气的感觉。
但是一想到有陈志军在,她便也蛮横着胆子,“我看看你这包里这么鼓,该不会是偷同学的东西了吧?打开看看!”
毕竟是经历过社会底层的摸爬滚打,面对这种蛮狠不讲理、还上来动手的泼妇,陈芙兰下意识地就想踹她一脚。
但这里毕竟荒郊野外,又有陈志军这个男人在,她不好硬来,只能死死地抱着书包不被抢过去。
“你抱那么紧做什么?你肯定是偷人家东西了。哥,快来!”陈芙蓉大声喊道。
陈志军哼笑一声,走过来帮忙。
眼看他越走越近,陈芙兰知道今天讨不到好处。于是趁着两人不注意,从书包里拽出玻璃瓶牛奶,哐当一下砸在陈志军的太阳穴上。
“啊!……”
陈志军捂着脑袋,摇摇晃晃地往后退,一个趔趄,坐在泥水沟里。他指着陈芙兰,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手上有血,整个人不知是吓得还是怎样,直接晕倒过去。
“啊!!”堂姐陈芙蓉尖叫起来,“你、你杀——”
“闭嘴!”
陈芙兰在她嚷嚷起来之前,呵斥道。
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