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把包裹递给他。
顾文礼接过包裹,在驿站门前的长桌上把包裹拆了,是一个烫金黑的复古风打火机。
他面无表情地把打火机又放回包装盒里,微信打字给女生说了声:“是打火机”。
取完快递,他再次看向常意安,目光深似幽海,眼底敛着深邃幽沉的光。
他嘴角轻动,喉结滚了又滚,似有千言万语,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眼皮颤了下,他正要开口,手机响了,是医院同事打来的语音。
接起电话回了几句,挂断后,他转头目光深深地看了眼常意安,终究什么也没说,拿上拆开的纸盒转身离开。
常意安急忙叫住他:“先生您好。可不可以把您手里的纸壳留给我。”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恨不得原地爆炸。
她纯粹是说习惯了,脱口就出。平时有人来领快递,当别人拆完包裹后,她都会厚着脸皮找人要纸壳子。
因为大部分人拆完包裹,都会把纸壳扔了,很少有人攒着卖钱。
然而现在,常意安说完那句话后,尴尬得想当场自爆
顾文礼身形僵住,几秒后,他缓缓转过身看着常意安。
剑眉星眸,高鼻薄唇,脸部轮廓锐利硬朗。
冬日阳光从一侧照过来,将他笼罩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下,使他整个人越发显得挺拔帅气。
常意安被他看得难堪极了,尴尬地扯了下唇:“抱歉啊,您要是还有用那就算了。”
说完,她脸上又红又烫,慌乱地转过身去假装理货。
“是……常意安吗?”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仔细听,甚至能听出他声音略微有些颤,带着难掩的哑。
常意安没回头。
她双手紧紧扶着货架,身体微微发抖。
不敢回应,更不敢回头。
顾文礼又问:“是常意安吗?”
他声音很低,甚至有些沉沉的哽咽。
就在这时,常意安的同事刘松吃完饭回来了。
他老远就喊着常意安的名字:“意安,我吃好了,你去吃吧。”
常意安没回头,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瓮声瓮气的“嗯”,听上去鼻音很重。
这声“嗯”也不知道是在回应刘松,还是回应顾文礼。
顾文礼没再多问,把拆开后的纸壳轻放在了长桌上。
他一手捏着文件袋,一手拿着拆开后的打火机走了。
刘松走进来,笑着说:“我吃完了,意安你去吧。”
常意安转过身,看到长桌上的纸壳,鼻头一酸,喉咙哽咽。她低着头深吸一口气,胡乱抹了把脸,从快递小屋里走出来。
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冷风吹着脸,吹得脸疼眼睛发涩。
常意安两手抄在兜里,低着头往前面的美食城走去。
午饭她要了一碗最便宜的素面,吃完回到快递小屋,一直忙到晚上九点才下班回家。
常意安的住处就在这附近,离驿站不远,走路五六分钟就到了。
是她卖了渝城的房子,来这新买的,一套一居室的二手房,当时买的时候虽然是二手,但装修都是新的,房子也是新的,到现在房龄才刚好十年。
原本常意安是渝城人,父母也都是在渝城工作。
家逢变故后,她就来了这里。
一算,她来到安城都有七年多了。
她拖着一条假腿,踩在昏黄的路灯下,慢慢往家里走去。
工作了一天,尤其是她中午搬货时,重心往下狠狠地压了压,残肢端受到重压,这时候走起路来,隐隐发疼。
每走一下,残肢末端都像压在尖刀上。
痛,可这点痛,远不及当年的万分之一。
被截肢后的痛,父母双双去世的痛,当年面对的痛苦,让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她出事那年,是五一期间,还差两个月才满十七岁。
当时她正在读高一下,黄金周放假,他们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出去旅游,却遇到了7.5级的地震。
那场地震,让她失去了父母和左腿。
尽管过去了九年多,将近十年,可只要想起当年的事,她仍旧痛得无法呼吸,如坠噩梦。
自从父母双亡,左腿截肢后,她根本没有生的欲望,甚至自杀过好几次,伤口多次复发,又经历了二次手术,折腾一年多才勉强复合。
康复后的第二年,奶奶想让她再回学校继续读书。
那时候的常意安,情绪很不稳定,连活都不想活了,哪里还愿意读书。
曾经灿如骄阳的她,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自己成了残疾人这件事。
每次遇到熟人,当那些人用惊讶又充满同情的眼光看着她,劝她想开点时,她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