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礼给她夹了一块又麻又辣的牛肉片,常意安咬了一口,顿时整个口腔像烧起来一样,辣得她瞬间流出生理性泪水。
她慌忙低下头,一边大口呼气,一边用纸擦眼睛。
“快吐出来。”顾文礼手里拿着张纸,伸在她跟前,又递给她一杯水。
常意安忍着辣劲儿把那片牛肉吃了下去,她偏开头呼呼吹气,笑着说:“辣才好,不辣怎么能叫火锅。”
没吃几片,她胃就开始痛,火辣辣的痛。
她一直喝水,喝得肚子又痛又撑。
顾文礼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站起身拉住她手往外走。
他在柜台前结账,常意安肚子痛得实在受不了,便靠着柜台弯下腰。
结完账,顾文礼拉着她手走出火锅店,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常意安皱着眉:“你干嘛呀,放我下来。”
顾文礼问她:“疼得厉害吗?”
常意安不自在地别开脸:“还好,能忍。”
顾文礼沉下脸:“我希望你在一开始就跟我说,而不是忍,更不是假装能吃辣。”
常意安扁了下嘴:“我在住院的那一年,饮食都是以清淡为主,因为残肢反复发炎,根本就不能吃辛辣食物。在能穿着假肢行走后,我就来了安城,从此也就很少吃辛辣食物了。”
她轻声笑了下,双手捧住顾文礼的脸搓了搓。
“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重要的是我们文礼要越来越好。”
第二天,腊月二十六。
顾文礼一大早起来煮了早饭,常意安起来时,都快九点了。
昨天晚上两人也是一起睡的,不过还是什么都没做,纯睡觉。
常意安一开始不习惯,后面睡着了,反而睡得很踏实。
遭罪的是顾文礼,大半夜冲了两次冷水澡。
常意安喝着粥,问他:“你姑姑家小孩多大?”
顾文礼擦了擦嘴:“什么都不用买,过去吃一顿饭就行。”
常意安说:“空着手去像什么话,你要这样的话,我就不去了。”
顾文礼把剥好的鸡蛋递给她:“我姑姑就一个孩子,雷文义,今年八岁。 ”
他喝完粥,把蛋壳扫到碗里。
“除了文义,我姑父和前妻还有个儿子,他今天不在家。”
吃过饭,常意安到超市给顾文礼表弟买了玩具和一大袋零食,又买了些水果。
顾文礼驱车来到顾岚家,曲江别墅区。
住在这一片的,几乎都是富人。
常意安随着顾文礼进入别墅区,看着水榭庭林的古典造景,虽然满腹疑问,但一句都没多问。
顾文礼拉着她手,语气淡然地跟她解释:“我姑父比我小姑大十五岁,在我们家出事那年,我小姑嫁给了我姑父。我爸欠的那六十万,是我姑父还的。后来我把这些钱,都还给他们了。”
他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别人的事。
常意安挽住他胳膊,把头靠在他身上。
顾文礼摸摸她脸,笑着说:“都过去了,不用为我难过。”
常意安说:“没有难过。”她温柔地夸他,“顾医生真厉害。”
顾文礼低下头,鼻尖蹭她脸:“我只想听你叫文礼。”
常意安反问他:“为什么,叫顾医生不好听吗?”
顾文礼勾勾唇,拉住她手往下:“你一叫‘文礼’,我这里就石更。”
常意安:“……”
她脸上轰的一下烧了起来,从脸红到脖子,手像被按在了炮烙柱上,吓得她慌忙甩开。
“流氓。”她红着脸说了句。
顾文礼继续拉住她手,却没再让她受炮烙之刑,低声在她耳边说:“你不信试试?”
常意安一偏头,羞恼地在他下巴上咬了下。
顾文礼反捧住她脸吻她,直到把她吻得呼吸不畅才松开。
经他这么一折腾,常意安紧张的心情缓解了不少。
他看似流氓的行为,实则都是为了让她放松心情。
门铃响了几声后,顾岚开门出来,在她后面走出来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这人便是顾文礼的姑父雷云辉。
顾文礼喊了声:“姑姑,姑父。”
常意安笑着喊:“阿姨,叔叔。”
顾岚大步走下台阶,热情地拉住常意安的手,满脸笑容。
“可算把你盼来了,早就让文礼带你回来,这臭小子总是以工作忙为借口。”
常意安一脸真诚地赞美:“阿姨您真漂亮。”
顾岚哈哈大笑,拉着她手边走边说:“哎呦,这小嘴真甜,以后跟着文礼叫我姑姑就行。”
方慧和雷云义一前一后跑出来,方慧看到顾文礼,甜甜地喊了声:“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