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年前张母生产，但那个孩子不幸胎死腹中，这才给她留了位子，从此之后，这世间多了一个张晚照。
他们重新相遇，重新相爱，甚至重新结为夫妻。
但却依旧没能好好相守。
底下暗室里，只有一面墙的最上面，有一扇和外面地面平行的，鞋盒大小的窗户，透了光进来。
张晚照背对着那面墙，跪坐在地，两个黑钩子从她后背的肩胛骨穿到身前的锁骨上钩着，她过了最痛的时候，现在已经麻痹了。
“都想起来了！”
她面前站着一个陌生的身影，也是陌生的声音。
她想要抬起头看看，但一动，浑身上下牵扯，又是万箭穿心般的疼痛，故而失败。
张晚照和着痛苦，气力不足回应着：“想起来了……”
但张晚照说的想起来，和对方说的想起来不是一回事。
张晚照又做了心理建设，攒了一息气力咬牙忍住伤痛，缓缓抬头看向面前的人。对于张晚照，面前的身影陌生，但她刚刚恢复了商烟的记忆，纵使皮囊改换，还是认出这个人是当年在洪都王宫把自己抓走的人。
“顾言！”
不是疑问，是陈述。
“没想到殿下……不，是陛下！没想到陛下知道我！”顾言也不装了，直接半蹲在张晚照身前，这也让她不必费力仰头了。
张晚照不惊讶他是顾言，但惊讶于另一件事。
“陆言！”
他居然还是特查局的陆厅！
虽然张晚照还不够资格见陆厅，但他在顾简那里看过他的照片。这么多年，他们父子三人都在一起，顾简、顾策却始终没有认出来？
“不管前身还是如今，我都不曾与陛下碰面，陛下居然都能认出我！”
当时在蔓越酒店，宋齐把特查局的陆厅也就是陆言供出，大家都多多少少有些惊讶。
能坐到高位，每个人手底下多多少少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但陆言不一样，他本名陆覃，当年是商丽王朝的朝臣，虽然品阶一般，但忠诚、清廉。民国时期，他还救济了许多商丽人，获得了商丽人的支持，所以当时他被举荐做特查局的厅长，司沉也同意。
在特查局多年，他一直不插手各处的明争暗斗，做着公正模样。
“陆言？”顾简听后，揣摩着这个名字。
宋齐一股脑把陆言出卖的彻底，去年313案的牵扯可不止眼前看到的那些。
就像四处的处长和四处的副处长林幽一样，莫婉婷也是宋齐的义女，但没有养在身边，也一直隐藏两个人的关系。
当时他们查到，莫婉婷小时候她妈妈带着她住进梧桐后街，真实情况却是，她妈妈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而是宋齐手底下的人，也是商丽人，带着莫婉婷好掩护真实身份做任务而已。
他们当时的任务是，观察43号药物实验人刘易在社会的生存情况，莫婉婷的假妈妈后来为了不被人发现，她衰老缓慢才离开梧桐后街。
留下莫婉婷一个人也是为了锻炼莫婉婷，莫婉婷嘴里的“外婆”陈西莲，确实是真心对她好，这些事情都是真实的。
陈西莲也确实接济过刘易。
后来，陈西莲死亡，她向宋齐申请机计划杀死蓝心，随便把没有利用价值的刘易也一起除掉。
场地和车辆都是宋齐准备提前安排好的，张晚照也确实是意外卷进来的。
当时顾策对宋齐的动作有所了解，但没有什么表现，虽然一直不合，但大家手底下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如果不能推翻对方，抓这些小事也只是耽误了自己时间。
说来实在是巧，可就在313案发生前不久，顾策安插在江城的一个手下，在十三中附近做任务的时候，碰见十三中放学，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说，好羡慕，自己都没有上过中学！
就是那张照片，让顾策发现了和商烟长相六七分相似的张晚照，他当即从京城飞往江城，人还没有落地，就听见手下汇报，说张晚照被绑架了。
顾策立马问宋齐要了未完成商场的图纸到了商场，不完全过明路的潜进去见了张晚照一面。
他那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情，自己也说不清楚。
此前千年，顾简遇到过三个和商烟气质、长相有些神似的小女孩儿，顾策都不觉得她们可以在顾简心中取代商烟，但张晚照一出现，顾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为商烟害怕，害怕顾简看见眼前这个人，而眼前这个人成为她的替代品。
可对着这样一张脸，他怎么下得去手呢！
他只能转过身去，低声说一句，阿烟，对不起！
后来，这个案子的陈述报告过到他们这里，就直接要求结案了，他也没有向顾简透露什么。
派人去杀莫婉婷灭口，和顺便想杀了张晚照这件事顾策确实不知道。
宋齐说，是他怕再在顾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