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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饭后,瓢泼大雨说来就来。
各人回屋休憩。
纪殊同在房内踱来踱去,踌躇着如何开口,邀姜雪宁同去孜州。
忽听得外面动静一片,似乎有客到访,旋即又安静下来。
纪殊同透过窗户往外瞧,只见姜雪宁居室门窗紧闭,屋外站着刀琴、剑书,心中顿生不祥的预感。
姜雪宁定定站在屋中,谢危端坐桌前。
“先生怎得来了,也不提前与我知会一声,我也好有个准备。”
“宁二,这几月在蜀中,可找到你要的自由了?”
“前阵子忙了些,如今正准备与友人去寻山问水呢!”
“去寻张遮吗”,谢危沉声问道,
姜雪宁愣住。
暗处,谢危一张脸晦昧不明,
“寄雁传书犹不足?
此番打算鹊桥相会了?”
谢危盯了她许久,才收回目光,摇着手中的茶盏,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说,你和张遮这般情深意浓,在京城时怎得没在一起呢?”
姜雪宁被戳中心底痛处,怒气陡然间冲涌,
“有情人并非总能如愿在一起,我二人之事又与您何干?”
一双漂亮的桃花眸子沉怒已极。
“先生若是此番无要事,雪宁要先去忙了。”转身拉开门便要离去。
谢危猛地站起身,将圆凳踢到一边,一脚跨至门前,反手捉住姜雪宁双手将其紧紧制住,压在门上。
“谢危,你干什么!”
谢危眸光深寒,突然低头吻上她的唇,唇舌侵入,
腔内怒意暗藏,却只做低喃:
“姜雪宁,为什么你就这般放不下他?”
姜雪宁被他制住,使劲挣扎推拒,沉怒已极,她抬手便往他脸上一巴掌,冷声而斥:
“师徒有别,还请先生自重!”
谢危松了松紧紧箍住她的手,压制着的动作微顿。
似突然间恼了恨了一般,将她反身按在身下,低哑开口:
“姜雪宁,天底下哪里会有真正的自由。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永远困在这囚笼中!”
另一端,纪殊同在侧屋使劲竖着耳朵听着动静,听见家具翻落、撞门声不绝,心道不好。
这谢危,门窗紧闭,屋外守着两个门神,能干什么好事。
她思忖几秒,迅速做了决断,
猛地一把拉开房门,正义凛然地冲将出去。
到得屋外,故作阴柔地尖声叫道,
“哎呀,救命,雪宁姑娘,雪宁姑娘救命呐!”
边喊边连滚带爬地往姜雪宁房间跑,
临近屋门,还生怕屋内人听不见,故意惨烈地摔了一跤,闹出的动静极大。
剑书、刀琴面面相觑,
若非知其实际是个女子,有所顾忌,他俩早已毫不留情地将人打晕,拖出去了。
屋内谢危眉头紧拧,停下了手上诸般动作,下意识松开制住姜雪宁的手。
姜雪宁脱了桎梏,猛地一把推开他,看也不看身后一眼,夺门而出。
纪殊同眼见冲出来的人儿泪眼婆娑,还假作镇静地问自己,
“纪公子出什么事了?”
心下不禁忿忿然,
屋里那人当真为老不尊,把好好一个女孩子委屈的。
她下意识望向屋内,竟直直撞上一个阴鸷无比的眼神。
“有,有老鼠……”
纪殊同赶紧收转目光,答姜雪宁道,
“我小时候被老鼠啃过脚趾头,是以怕老鼠怕得厉害……”
那道眼神让纪殊同不由得脊背生寒,声音也颤抖了几分,
她心下悲壮,张遮呐,此番为了你舍己救人,得罪了这世间最不好惹的,可牺牲大了。
“快走快走。”
她一把拉住姜雪宁,风也似地出了院落,
远远逃离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