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铆钉鞋,红T恤蓝格裙,超级玛丽似的。
舒霖揉着脑袋慢吞吞拐回KTV,边走边抱怨:“我刚拐角给人磕了个包出来,痛死哥了。”
KTV一片沉默。
明明点的歌还在放,已经到了老杨点播的情歌点了,气氛却怪怪的。
为什么明明歌还在放,怎么没人吱声呢?
舒霖抬起头,发现这里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三尊大佛,将氛围镇住了。
方才那花里胡哨的超级玛丽正挨着不知何时幽灵一样出现出来的许氲,还有个眼镜娃娃头,三人坐在两张桌子后面的皮质沙发上。
宽敞的一排沙发上,方才还嚣张大吼的男孩子莫名挤成一团。
寸头眼神左右位移,老杨和女友小蓉站在点歌台你侬我侬,应声没了声。
舒霖:啊这……
舒霖乖乖凑到应声身旁,“怎么我一个不出现,这儿就来了仨人?”
小蓉是温声细语的温柔女孩子,她微笑着接过老杨的礼物,转头笑着说道:“我刚刚上电梯的时候碰见的许氲和听燕,还有新认识的朋友贺晓,她学校就在我们隔壁呢。我们现在就一块儿玩吧!”
老杨的情歌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超级玛丽哦不是、自来熟贺晓很快便也与寸头舒霖玩起了桌游。
徐听燕也不怎么怕生了,第一次来大城市级别的娱乐场所,尝鲜似的一个个变换灯光色调、摁一下“喝彩”、“倒彩”……
倒只剩了应声和许氲隔着一段距离相坐。
应声想说话,又不知道怎么说。
桌面上有几罐菠萝啤,应声想她们女孩子进来前他怎么也没收拾一下啊!
许氲双腿交叠,背脊连着后颈一线放松地压在沙发上。
暗紫、深蓝,所有迷幻的颜色光斑随着音乐游鱼一般流动,许氲的侧颜和应声梦中所见重叠。
“许……”
许氲本在发呆,想起什么似的,从牛仔裤兜掏出一个简单的礼袋,递给应声:“上午和她们去了手作店,我全程摸鱼,东西在这里。”
应声接过。
薄袋里只有很小一枚饰品。
应声小心翼翼取出,饰品折射的光璀璨,是一枚圆环形的嵌了半颗莹珠的装饰,他以为是戒指,却也不是。
圆环有缺,应声手指抚摸上去,像是感受到一节心上的缺口。
许氲说:“耳饰,装饰在耳朵上的。”
许氲的目光很轻地落在应声身上,从他眼侧那颗颜色很淡的泪痣落在他微红的耳廓上。
……
“应声你青春期二十多岁来了是吧,疯了你,怎么跑去打耳洞了!”
“许叶子,哥看着漂亮吧?我是说耳朵,是不是很帅?”
“帅,帅总行了吧。你发什么疯搞这个行头?”
“你不是说很久没看见贺晓了嘛,见不到她的脸,还能见她的耳骨钉的不是。等哥耳朵好了,我就再打一个凑配对。”
那时许氲看着他,心里在想:应声,你的脑回路总是很奇怪。
嘴上却说着:“应声,我要是再活一次,我一定在你发疯之前给你换个精神病院!”
“行啊许姐,我要VIP包间,电视能放海贼王的那种!”
……
许氲抬眸,睫毛像蝴蝶一样扇动:“要吗?”
应声感觉自己耳廓发红,他感觉有的瞬间许氲在看他,却不是看现在这个他。
应声笑着别开眼神,说:“要啊。我拿去臭美。”
他把缺口的心小心妥帖地收好。
没隔一会儿,门被敲开了。
一大簇鲜亮滴水的玫瑰花被服务员抱了进来,他彬彬有礼说:“这是对面包厢送来给许小姐的花。”
贺晓瞪大眼,“都换地方了怎么还这么烦人!”
寸头、老杨:啊?
舒霖联想到当时撞到贺晓后她发的那串语音,他对应声耳语说:“好像是有人缠着许氲姐!”
应声挑了挑眉。
许氲很显然听得清,以舒霖KTV音响都比不过的大嗓门来说。
许氲淡淡说:“骚扰人的。”
不能让服务员一直站着,让人丢在这也怕是服务员工作不周,许氲说了谢谢,接过花。
她看了看时间,是时候去找贺暮了,她对贺晓说,“我有事找你哥去了,等会回去的时候送一下徐听燕。”
贺晓徐听燕点点头。
徐听燕还多看了许氲一眼。她知道许氲找完贺暮哥还要回公寓。
“至于这花,”
许氲把玫瑰花束扔进应声怀里,“帮我处理了。”
许氲推门走了。
抱着一大簇花的应声:以前觉得玫瑰花好像挺潮流的。
但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