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一切的仇怨直到这一刻才好像真正消泯,那股支撑她的力量从身体里被抽走。
她失了神,一步一步从台阶上下来,面无表情,只向着敞开的大殿门口,走向那一大片明亮的光线。
正是在那时,她看见有许多穿着盔甲、手拿武器的人冲了进来。
人群里,那个忽然间闯入视线的身影踏着明媚的日光而来,像他。
像极了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身体的疼痛和逐渐回笼的记忆一起变得清晰,钻心剜骨的痛处很快占据了萧吟所有的思绪,让她明白自己正在经历什么。
养尊处优太久,她根本经受不住这种折磨,由内而外的痛伴随着无法忍受的奇痒,她开始不停地挠,试图通过这种方法缓解根本无法言说的痛苦。
“来人……”萧吟试图叫人,可声音就像卡在喉口一般只能溢出极其喑哑的音节。
她想开门去叫人,身子却使不出半分力气,将将才挪到床边,整个人都滚了下去。
意识已被剧烈的疼痛折磨得极其模糊,萧吟隐约听见有人进了屋子,感觉到身体被人抬起来。
又开始涣散的意识滋生着萧吟心底的恐惧,即便已经没了什么力气,她却忽然开始挣扎。
然而一切无济于事,被束缚的身体只能不断放大着因无法脱困而生的恐慌与愤怒,持续击溃着她的意志。
一直到最后,所有无法逃离可怖处境的绝望化成了心底长久以来未曾忘却的一句“三郎”。
——三郎,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