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虽然知道富察格格的身子一直难养,却也没想到竟是早产。
而且还是不足八个月。
见弘历脸色沉闷,高向菀安慰道:“爷不用太担心,陈太医正在里头看顾着,相信胎儿会平安降生,富察格格也会没事的。”
“嗯。”弘历朝高向菀微笑点点头。
“啊……”
“格格,您使点劲啊。”
“格格,您坚持着……”
“胎儿无力,您不使劲恐怕难以出来啊。”
……
富察格格的惨叫声和接生婆的声音不断传出。
即便外头的人看不见,可光听声音,也能想象里头是怎么的一副场景了。
弘历生怕这样的场面会吓着高向菀,亦或是给她留下不好的阴影,便对她说道:
“你刚刚也辛苦了,就别再等在这里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高向菀其实也不想多逗留,听他这么一说便顺势应道:“好,那妾身先回去了。”
“嗯,我晚些时候再去看你。”弘历伸手握住她的手说道。
“不必了,你就在这陪着富察格格吧。”
闻言弘历微微垂了垂眸,余光忽地瞧见高向菀正欲抽离的右手上竟一片殷红,他顿时眸色一紧,倏地抓紧了她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
看了一眼虎口附近的那一排鲜红的牙印,高向菀轻轻抽回了手背到身后,不以为然道:
“没事。就是刚刚富察格格疼得厉害,咬了一下而已。”
“什么叫做没事?”
弘历一把将她藏起来的手拽了过来,只见那细嫩的肌肤上已被咬得脱皮渗血了。
“傻傻地站在这里这么久,怎么也不知道先处理一下伤口。”他略带责备地看她一眼,随后唤道:“来人。”
“奴才在。”小德子走了上来。
高向菀见状连忙赶在弘历开口前说道:“皮毛伤而已,我回去让花月帮我涂涂药就好了。”
人家这里正生着孩子呢,她就这个小伤口还大张旗鼓地处理,这被人看在眼里像什么话?
看出了她的心思,弘历便也不好勉强,叮嘱了一下旁边的花月记得给她涂药,然后才送她出了门口。
回到梨花院,花月不敢怠慢,连忙拿出药膏给高向菀抹药。
“格格您刚刚怎么也不跟奴婢说一声?”
花月心疼道:“那富察格格也太狠了吧,瞧把您的手咬得……”
“她不是有意的。”想起那时富察格格痛苦的模样,高向菀再看看自己手上那排颇深的牙印,叹息道:
“她能宣泄出来的痛都这样了,可想而知她当时不能传递出来的痛有多深。”
“就您心善,被人咬成这样还顾着人家的感受。”花月撇撇嘴道。
心善?
她自问自己可不算是什么烂好人,不过是说个事实罢了。
毕竟大家都是女人。
叹口气,高向菀幽幽地望向了窗外。
不出意外的话,弘历今日应该就能喜当爹了。
涂完药,花月抬头就看见她一脸沉寂地望着外头发呆,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思绪。
花月不敢打搅她便默默退出去了。
傍晚的时候,兰翠院便传出消息——富察格格生了一个小阿哥。
消息一出,整个府邸都轰动了。
兰翠院内更是喜庆一片。
“恭喜主子爷喜得小阿哥。”
接生婆笑吟吟地将新生儿抱到弘历面前。
弘历垂头看着襁褓中的婴儿,仅是第一眼,他就不由怔愣地皱了皱眉。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刚出生的婴儿,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甚至感觉眼前的小家伙长得有点丑。
小脸蛋上的皮肤满是皱褶不说,还一直闭着眼睛咿咿呀呀地哭叫着。
不过……声音倒是挺软萌的。
接生婆瞧着弘历的神色,以为他是嫌弃了,连忙解释道:
“婴儿刚出生都是这样的,等再养些时日,小阿哥必定就粉嫩可爱了。”
其实弘历倒是没有什么嫌弃的心思,不过就是有些意外新生儿竟然长这样罢了。
当然,跟一个接生婆他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便让小德子给接生婆打了赏,然后又让早已候在一旁的奶娘好生照料着小阿哥。
这时正好看见陈太医从内室出来,弘历便问道:“富察氏如何了?”
“回禀四爷,富察格格折腾了一个下午,失血过多,身体虚弱,此刻正昏迷着,不过四爷勿忧,格格血已止住了,只需好好休息一下便能醒来。”
陈太医顿了顿,继续禀报道:“还有就是小阿哥……”
“小阿哥如何了?”
“小阿哥本在母胎中时便是营养跟不足,如今又是早产,身体更是孱弱了些,这日后恐怕得小心谨慎地养着了。”
闻言,弘历微微皱眉:“你之前可没说有早产的迹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太医连忙躬身道:“按理说,富察格格的胎儿虽然弱了些,但不至于是近期生产的……这忽然早产的原因……下官也不太清楚。”
“你是太医你不清楚?”弘